燕陽笑道:“三長老高抬了。本座乃凡庸至極之輩,談何參悟,學習而已。”
說話間,眾人來到古井前不遠處。但見那僅可容身的井口之處緩緩冒著一縷縷白煙,把整個井口籠罩在一團煙霧之中,那輕煙散入四周的竹林,將竹林渲染得有些神秘。
專諸歎道:“輕煙入竹林,恍若神仙地,果然是世間奇景!火雲宗有此等風景,也算是福地了。”
仇池讚道:“二長老身為武林中人,竟有這等逸情雅致,著實難得,仇某慚愧得很。觀賞奇景,須得切近,諸位不妨靠近些。”說著,殷勤地把眾人引到井口邊緣。
待燕陽等在井口邊緣站定,仇池陰惻惻地一笑,揚聲說道:“好了,動手吧!”說話之事,身形疾退,轉眼間沒入竹林之中。
燕陽見狀,暗道不好,剛想撤步後退,卻見腳下泥土瞬間崩塌,身體不由自主地往井內陷落。
雙腳一疼,到了井底。燕陽內心非常納悶:自己從井口掉落下來,至少應該摔個腿斷胳膊折呀,怎麼雙腳隻是稍微疼了一下睜開眼想看看四周的情況,但見上下左右都是黑洞洞的,看不到任何景物。
他判斷,掉落之前,專諸、吳大庸、耿新峰跟他在一起,應該也掉下來了,於是開口輕聲呼喚,可是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納罕四處撫摸,除了摸到了堅硬的井壁之外,沒有摸到任何一個人。再蹲身往腳底下一摸,發現都是軟乎乎的爛泥一樣的東西。
便在此時,他突然有了昏昏欲睡的感覺。
眨眼之間,情形大變。
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個淒愴的畫麵。
一個絕色女子,衣袂飄飄,站在懸崖邊上哭泣。
勁風拂過,吹起她那烏黑的長發,吹得她身形搖搖晃晃。
這等孤獨、絕望的女子,最是令人痛惜、憐愛。
他不清楚女子遭遇了什麼,卻下意識地跟那女子產生了共情。
那女子哭泣片刻,又撕心裂肺地吟唱起來:
秋風妒,總把落葉吹無數,
寡淡了萬木歸塵土。
奈春情,總被雨打去,
歡心次第寄霜露,
青發到白頭,遺留多少唏噓!
便將春心付流水,也有曲折歸宿,
誰能料,一廂深情,卻無歸路,
隻索彷徨複踟躕。
女子唱得淒婉,引得燕陽心肝發顫。他不知道女子所唱的是什麼曲調、什麼曲名,對其中所表達的情路滄桑似乎頗有同感,情不自禁地跟著吟唱起來。
那女子卻兀自停下,扭頭說道:“哪裡來的臭男人,恁般惺惺作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