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首先看到的是地上的那一大灘水跡,本能地以為黑衫翁尿了褲子,剛想嘲笑,抬頭之時赫然發現黑衫翁身上的汗水正汩汩地往外冒。作為頂尖武者、七色寶塔的三個大佬之一,黑衫翁出現這般狀況,綠髯翁和白衫翁哪還不明白他正在遭遇什麼二人於是趕緊收斂起嘲弄的神色,換上嚴肅的表情,關切地問道:“黑兄,你這是怎麼了”
黑衫翁此刻功力疾速外泄,氣勁已經喪失得所剩無幾,連說話都很費勁了,麵對兩個夥伴的詢問,使出吃奶的力氣答道:“我快不行了,你們快——點——救——我!”
啊,快不行了難道說那個入侵的小子有這麼大能耐,居然能夠不動聲色地把黑衫翁弄到瀕死的地步
訝異之中,綠髯翁急切地問道:“黑兄,我們應該怎麼幫你”
黑衫翁已經說不出話來,勉力將眼神甩向燕陽,示意他們攻擊他。
綠髯翁躊躇起來:“可是,黑兄,你現在正在對那個小子施法,萬一——”
話未說完,黑衫翁撲通一聲倒在地上,氣機全無。
綠髯翁見狀,這才放心地向燕陽發起攻擊,怎奈燕陽早已閃身避開。
一擊不中,綠髯翁沒有接著發動攻擊,而是鬼魅般地盯著燕陽,似乎盯著一個怪物。
自從他跟黑白二翁創設自傷境以來,還從來沒出現過七色寶塔裡麵的武者落敗的情況,如今不但無傷、阿佗接連落敗,而且創境三老之一黑衫翁也落敗身亡,這如何不讓他驚心!按理說,根據自傷境的運行邏輯,外界來的侵入者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從容施展出來,更不可能擊敗七色寶塔的守護者。可是,眼前這個小子卻詭異地做到了,並且做得令人驚心動魄!
若非自傷境的設定失效了,就是這個小子扮豬吃老虎,身懷通天異能而故意裝得平平無奇。
如此說來,前景大為不妙,不但黑衫翁會葬身此地,自己跟白衫翁也未必有什麼好下場。
想到這裡,綠髯翁不打算繼續魯莽行事,而是想先摸清燕陽的底細,進而采取可行的對策。如有可能,不妨跟這個令人討厭的家夥達成某種妥協。
“小友,”綠髯翁褪去臉上敵對的神情,換上和藹可親的樣子,“你貴足踏入這七色寶塔,到底是為什麼呢”
一旁摩拳擦掌的白衫翁見綠髯翁表現出的是這個態度,一時有些懵懂,隻好暫且忍住跟燕陽拚殺的衝動,想看看綠髯翁的葫蘆裡到底要賣什麼藥。
燕陽笑道:“老綠,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嘛!我一個外來人,肯定不會無緣無故到你們這裡來,你這裡又沒什麼戲酒雜耍!”
老綠——
白衫翁對這個稱呼感到非常新奇,暗道你小子倒是會琢磨,綠髯翁胡子衣衫都是綠的,你就叫他老綠,待會兒還不得叫我老白呀!
綠髯翁對燕陽這樣稱呼他卻是渾不在意:“小友,如果老朽猜得不錯,你肯定是誤入自傷境之後,千方百計想脫身,輾轉打聽到七色寶塔是秘境之眼,所以才現身此地。實際情形是不是這樣呢”
燕陽昂然答道:“不錯,就是這個緣故!你們這該死的自傷境著實害人不淺,既然惹上了老子,那老子還客氣什麼!”
綠髯翁擺擺手:“小友,話不是這般說。這自傷境乃是老朽跟黑白二兄為了躲避俗世擾攘而創立的微小境界,本意並不是要為害世人。至於世人不慎誤闖進來,那其實不是老朽控製得了的。”
燕陽瞪眼質問道:“哦,你們為了躲清靜創立了秘境,彆人闖進來你們卻不管,這不明擺著是劃地圈人麼人家都有妻兒老小,你們就這麼把人圈在這裡,可是喪了天大的良心!”
綠髯翁以手加額:“罪過罪過,小友言重了!既然小友指出老朽的過惡,老朽自當從善如流,將這秘境開一個口子,放小友及其他誤入者出去,你看如何”
燕陽眨巴眨巴眼:“你個老混蛋,既然能開口子,你為什麼不早做害得老子費了這麼大勁,差點把性命丟在這裡!”
綠髯翁與白衫翁對視一眼,交換一個會意的微笑,而後扭頭對燕陽說道:“這是老朽的疏失!自從老朽創立這個境界,還從來沒有人向老朽提出這樣的問題,老朽也就得過且過了。若非今日遭遇小友、聽到這樣的諍言,老朽恐怕還要繼續苟且下去。說來說去,都是老朽的不是,小友鑒諒吧!”
燕陽方待說話,隻聽樓下傳來咚咚咚的腳步聲,緊接著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你個老家夥糊弄誰呢,想讓年輕人上當是不是”
三人聞言,又是各自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