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裡知道,顧晚晴此刻正經曆著極大的痛苦。
實施陰攻失敗,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她的內心自然痛恨不已。萬沒想到,一個跟自己年齡相若、其貌不揚的男子,居然這般深藏不露、擁有三界沙陀之身或者克製陰攻法門的異術。早知如此,說什麼她也不會這麼做。如今偷雞不成反而蝕了一把米,顧晚晴心中的怒恨可想而知。為了實施陰攻,把自己守護多年的處女之身放膽奉獻出來,結果卻是如此悲催淒慘,其中的委屈又能跟誰訴說
更為要命的是,不但破了身子,而且還要承受失敗的痛苦和功法的反噬。而今功法反噬最直接的表現,就是頭疼欲裂,好像一百根鋼針無情地紮進腦海,令她痛苦欲絕。而且,若無破解之法,這種痛苦不知道要發作到什麼時候、什麼程度。
在痛苦掙紮的過程中,顧晚晴明顯感到自己的修為跌落了。據她估計,她的修為目前大概停留在皇極七層境,比先前跌落了兩個境界。而這兩個境界,對於武者來說,卻是決定生死的分水嶺,有這兩個境界便可以橫掃絕大多數武者,沒有這兩個境界則會被諸多武者所製。對一向心性高傲的顧晚晴來說,失去這兩個境界簡直比要她的命還要痛苦。
便是在這種情況下,顧晚晴還記得自己處身何地,為了維護自己的尊嚴,儘管身體上痛苦難當、精神上備受折磨,但她硬是咬著牙一聲不吭,不肯發出呻吟、嚎叫。
此刻的她急於尋找安慰,一方麵渴望著燕陽的溫情撫慰,另一方麵又對這個使她陷入痛苦境地的家夥起了抗拒之心,兩種矛盾的心情糅雜在一起,表現出的是雜亂無章的身體姿態。
為了製止顧晚晴的胡鬨,燕陽果斷地抱住她,讓她無法動彈,並且因為看到了她痛苦的表情而向她體內輸送著療愈傷痛的氣勁。顧晚晴並沒有掙紮,而是機械地任由燕陽抱著。不過,在這一過程中,她明顯地感受到自己的頭疼逐漸減輕,到後來居然任何疼痛感都沒有了。
冰雪聰明的顧晚晴心思急轉,隱約意識到燕陽或許有療治她功法反噬的手段,如果真是這樣,那麼隻要跟他在一起,日逐療治一陣,她便極有可能徹底恢複。然而,跟這樣一個差點毀了她的男人捆綁在一起,對她來說無疑是一種痛苦。
兩個原本陌生的男女,因為相互敵對而生死拚殺,到後來卻不得不像夫妻般過活,而且還不是男人追求女人,而是女人離不開男人,男人跟女人過夫妻生活乃是一種居高臨下的賞賜,女人在頭疼發作之時必須主動求著男人療治,這些東西聽起來都令人感覺荒唐。
最要命的是,不好受也得受著。
想到這裡,顧晚晴心中好似打翻了五味瓶,諸種滋味翻騰不已。
約摸一個時辰過後,燕陽看到顧晚晴痛苦的神色完全褪去,便鬆手放開她。
他反複琢磨顧晚晴是不是一個輕率的女人,為什麼這麼快地跟他上床。想來想去,也沒得出個合理的結論,隻好轉而思考其他事。作為男人,他交往的女人太少,不知道如何把握女人的心思,其實很正常。
琢磨睡夢中發生的事情,他倏然想起自己的神識之中好像吸收了什麼東西。回望神識,發現角落裡散落著一些奇怪的功法。
在袖珍玻特的幫助下,燕陽打開第一個功法查探,赫然發現那是一部皇極神功的修煉法門。逐頁翻看,感到其中並沒有什麼特彆之處,直至翻到皇極八層境的時候,方才看到有些新奇的地方,其中一頁的開頭標注著:皇極八層境以上修為修煉法門。
嗯,皇極八層境以上修為居然還有獨特的修煉法門燕陽突然來了興趣。
尋常武者的最高修為是聖元三層境,那可以說是武者的天花板,再往上提升已經不可能了。但是皇家武者的天花板卻是皇極九層境,比俗世武者高了很多。燕陽先前以為這是因為皇家武者出身高貴、天賦異稟所致,可是現在看來情況不是這樣,人家之所以能夠修煉到皇極九層境,其實是依仗著特殊的法門。
逐頁看去,燕陽不得不連連點頭,蓋因這些法門確有常人意想不到的高妙之處,其經脈運行路線常常從一般人認為不可能的地方穿越,並且是在好些新開辟的路線來回往複穿越若乾次,以此改變氣勁強度,淬煉經脈韌性。
尤為不易想到的是,修煉法門中提到了神智合一、神氣合一,把尋常修煉法門中的以神馭氣升華為融彙神、氣,使二者融合貫通、形神相隨。
這樣的境界,自是尋常法門所難以企及的。
看罷,燕陽閉目深思,對這一修煉法門甚為歎服。
可是接下來他想到了一個問題:雷惡地也是皇極九層境武者,能夠修煉到這個境界,應該也是運用了這樣的法門。按理說,變身他的奴才之後,雷惡地應該主動彙報這一武功秘笈,可是迄今為止,那個該死的家夥對它卻隻字未提,這又是為什麼呢難道說那個家夥有二心不成
想到這裡,燕陽內心不由生出一股無名火氣,但是念在身旁睡著一個美人的份上,隻好暫且隱忍下去。
天光大亮之後,燕陽仍自坐在床頭參詳功法。顧晚晴窸窸窣窣地穿好衣服,看看燕陽,淡淡地說道:“看來奴家今後隻能跟著你了,唉!”
燕陽不明白她話中之意,說道:“跟著不跟著的,完全由你決定,我不想強迫你做什麼不做什麼。”
顧晚晴聞言心想:你個造孽不嫌孽緣大的家夥,老娘要不是中了你的招,肯定不會沒臉沒皮地跟你廝纏,可是如今,老娘不跟著你又能走到哪裡去
想著想著就要跟燕陽嗆聲,可最終還是忍住了,故作平淡地說道:“胡扯!人家的神魂都被你控製了,不跟著你怎麼辦從今往後,奴家跟定你了,你甭想把奴家甩開,哼!”
燕陽一笑,不再說什麼。
便在此時,昨晚在寢宮裡服侍的那些女子又嘰嘰喳喳地進來端水泡茶,服侍二人洗漱,不過神情都有些怪怪的。
用早餐的時候,顧晚晴挽著燕陽的胳膊進入廳堂,並親親熱熱地坐在燕陽身旁,令一乾群雄不由對燕陽羨慕起來。不過,風飛揚、雷惡地卻是冷眼看著顧晚晴的一舉一動,眼神之中都有些古怪。
餐罷,燕陽把雷惡地召至起居之處,開口問道:“老雷啊,本座一向待你如何”
雷惡地不明白燕陽為何有此一問,眨巴著雙眼答道:“主人待奴才,那是再好不過了!”
燕陽抬眼盯著他,說道:“你說的都是實話”
雷惡地應道:“都是實話,沒有半句虛言!”
燕陽啪地一拍座椅:“哼,虧你還知道本座待你很好!我問你,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瞞著本座呢”
雷惡地恭謹地:“奴才對主人自然是忠心耿耿、毫無隱瞞,其間或有想不周全、做得不周到之處,尚請主人提示,若是有甚錯謬,主人儘情責罰便是。”
燕陽含怒說道:“好,本座問你,你知不知道皇極九層境的修煉法門”
雷惡地眨著眼,這才明白燕陽為什麼發火,低頭說道:“這個自然是知道的。奴才身為皇極九層境武者,焉能不知其修煉法門!”
燕陽拍打著座椅:“既然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我你莫不是擔心本座修煉到皇極九層境,去滅了你神泉山那些老朋友”
雷惡地拍打著自己的腦袋:“這件事確實是奴才該死,沒有向主人稟報,但是主人鑒諒,奴才實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蓋因奴才修煉那些特殊功法,乃是出於皇家的恩賜。皇家賜予那些功法的時候,都讓人發下毒誓,終生不得泄露功法的秘密。那誓詞都是皇家預先寫好的,其中包含上刀山下火海、天打雷劈之類的歹毒咒語。奴才身為武者,鎮日在刀尖上過日子,生怕泄密之後得到報應,因此隻好守口如瓶。這是奴才的一點私心,其實不是有意對主人隱瞞什麼。”
聽罷這番話,燕陽尋思一陣,料定雷惡地應該不會信口雌黃,也就釋然了,說道:“照你這麼說,倒也情有可原,本座就不追究了。由此可見皇家的歹毒,哼!”
雷惡地點頭稱是,隨即開口說道:“主人,奴才適才發現了一些古怪,不知當講不當講。”
“有什麼事儘管說,彆吞吞吐吐的,像個娘們!”燕陽有些不耐煩。
雷惡地略作停頓,而後說道:“適才用餐之時,風師叔和奴才都發現,昨日被您收了的顧晚晴,修為好像跌落到了皇極七層境的樣子。根據以往的經驗,神魂受製,一般情況下修為不應該跌落恁多,現在這個情形甚為妖異。奴才跟風師叔探討過,認為其中或有什麼玄機,尚請主人明察,謹防中了那個女人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