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陽感受到了對手的變化,但是他來不及琢磨為什麼會出現這一變化,隻是頻頻出招,對月碗形成持續的壓製。
坐在台上的月兔觀戰良久,臉色越來越不好看。其實,這場拚鬥乃是他弄出來的。狼弗降一向跟他交好,尋日無論受了什麼委屈都會向他傾訴,他也一直以保護神的姿態護著狼弗降。當聽到狼弗降被一個新晉皇家武者欺侮的時候,他當即帶著狼弗降覲見狼主,添油加醋地數說狼力士的過惡,弄得連狼主都以為狼力士是個十惡不赦之徒了。幸好狼主向來惜才,沒動什麼殺心,隻是打算對狼力士懲罰一番,月兔於是趁機向狼主提出了現在的懲罰方案。狼主雖然認為這一方案對狼力士來說太過殘酷,但是出於對月主月兔的寵愛,也就勉強答應在狼主議事會上討論了。
當狼主召集一眾月主商議的時候,月碗首先提出了反對意見,其他三五個月主也紛紛表示反對。但是平日跟月兔交好的幾個月主卻表示讚同,他們的說辭是:狼弗降是月主月兔的親信,狼力士打了狼弗降,就等於打了皇朝尊貴的月主的臉,這等以下犯上的舉動,理當受到嚴懲。最後的表決,懲罰方案以微弱優勢通過。
月碗被指定作為應戰燕陽的五個月主之一,內心是極不情願的。當月兔跟執事臨時商定將拚鬥大會改稱降服儀式的時候,月碗也表示了反對,但是在場的五個月主之中,支持月兔的占了多數,他隻能徒歎奈何。而一旦上場拚殺,月碗還是要忠實履行自己的職責的,不會向對手放水。
可是,坐在台上觀戰的月兔並不這麼看。在他看來,月碗以月主之超高修為,對付尋常武者狼力士居然久戰不下,其中必有貓膩,明顯是在拆他的台。眼見月碗一忽兒占據上風,一忽兒呈現劣勢,一忽兒跟對手打得平分秋色,狀態飄忽不定,月兔越發認定月碗把這場打鬥當成了遊戲,心中越來越惱怒。
打了小半個時辰,燕陽跟月碗之間仍未分出勝負。燕陽本不想使出冠玉金剛之中的招式,以免被狼族武者瞧出破綻,蓋因狼族並沒有這樣的武功,一旦使出來,狼族武者可能會懷疑他的身份。可是對付像月主這般修為高邁的武者,尋常功夫實難取勝。思忖再三,燕陽無奈之中隻好祭出鬼魅神功,隻是沒把伴隨神功的樂聲放出來。
狼族武者的招式大多粗放沉穩,便是月主也不例外,乍然麵對鬼魅神功這等綿密快捷的功夫,自是手忙腳亂。不大一會兒,月碗便氣喘籲籲、氣力不支,身上不知道挨了多少拳腳。
混到月主這個層級的,都不是死性之人,加之對這場對戰本來心存不滿,月碗哪還會容許自己受到更大的傷害,眼見不敵,當即跳出戰圈,拱手說道:“這場比拚是我輸了,到此為止吧!”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均感驚愕。
台下看熱鬨的瞧不出其中的門道,皆以為月主實力確實不如前來挑戰的狼力士,所以認輸。而一個月主被尋常皇家武者擊敗,不是說明皇家武者的能耐高,而是說明那個月主的本事不怎麼樣。皇朝竟然有水平不如普通武者的月主,著實令人難以相信。
台上的月兔等人則是驚異於月碗居然主動認輸。從對戰的局勢看,月碗的確暫時居於下風,但是這並不是認輸的理由,隻要繼續拚殺,或許就可以挽回頹勢,而今他卻主動認輸,擺明了是不想打了,這反常的舉動,明顯就是拆台呀!
燕陽則驚異於月碗的坦蕩。在場之人,除了月碗之外,誰都不清楚對戰雙方的真實情形。在旁人看來,月碗隻是暫時處於下風,而當事者月碗卻十分清楚地知道自己遲早會落敗。不過,知道落敗和承認落敗是完全不同的兩碼事,一些人縱使料到了落敗的結果還是會死纏爛打,而月碗則果斷地作出了相反的選擇,說明他心地磊落、光明坦蕩。
燕陽因此對月碗暗生讚佩。
月碗不管彆人怎麼想,看也不看台上台下的人,大步流星地走出廣場,很快消失不見。
月兔惱怒之中縱身出台,陰沉著臉麵對燕陽,恨恨說道:“小子,適才月碗月主留手,沒能宰了你,現在你不幸遇到我,應該沒那麼幸運了。盞茶工夫之內,我要是宰不了你,就把月主之位讓給你!”
燕陽觀他的神態,聽他說話的口氣,心知這個家夥不是好鳥,比剛才對戰的那個月碗差遠了,當即回懟道:“嗯,老子知道了,你喜歡空口說大話,並且說過的話從來不承認。不過,你給老子記好嘍,你剛才說的話大家都聽見了,到時候如果不承認,老子一準把你的腦袋打成豬頭!”
月兔愈加惱怒,說道:“廢話少說,出招吧!”
燕陽戲謔地:“老子本事比你高,為什麼先出招你能耐不濟,還是你先出招吧!”
月兔氣怒之中,合身向燕陽撲來。
與此同時,皇宮大內之中,魁梧壯碩的狼主斜倚在靠背上,聽親信彙報擂台上的情況。
“什麼”狼主稍稍坐直了身子,神情有些驚異,“你是說,那個狼力士擊敗了皇朝月主首座月碗大人”
親信點頭哈腰地回應:“是,陛下!這都是奴才親眼所見,月碗大人眼見不敵,主動認輸。”
狼主又將身子坐直些,眉頭微皺,自言自語道:“看來那個狼力士是個不可多得的大才呀,竟然具有擊敗月主的實力!這是不是說,他有跟本主比拚的資格呢嗯,如果他能活下來,本主倒想跟他較量較量呢。哎呀,皇朝要是多一些這樣的人才就好啦!”
親信靜靜地站在一旁,一言不發,任憑狼主自言自語。
過了一會兒,又有一個親信進來。
狼主抬頭望去:“怎麼樣,有什麼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