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陽觀察一陣,見那魔雲無甚稀奇之處,跟乾坤井中的魔氣大體相若,於是不再躲閃,當即啟動透視眼,一頭紮入魔雲之中,與隱藏在裡頭的大庫、二庫打個照麵。
大庫頷首說道:“嗯,有膽量,敢作死,勇氣可嘉!既然來了,就甭想出去了,這魔雲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燕陽冷眼說道:“哼,大敵當前,卻鬼弄這些花哨,不定誰作死呢!你弄這些魔雲,老子看來稀鬆平常,沒什麼稀奇,有本事再玩些彆的花樣出來,讓老子見識見識,不枉活了一場!”
大庫說道:“老子這些魔雲,不開眼的見了都以為稀鬆平常,所以他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料想你跟他們下場一樣。”
燕陽說道:“廢話少說,趕緊把你們壓箱底的功夫使出來吧,老子懶得跟你們鬥嘴!”
大庫說道:“好,既然你想速死,那可就怨不得我了!”
就在二人對話之時,二庫已然開始向魔雲之中灌注神魂力量。大庫結束了跟燕陽的對話,也跟著將自己的神魂力量注入魔雲之中。頃刻之間,燕陽感受到了越來越大的神魂壓力。
不過,兩庫這樣的舉動,卻正中燕陽下懷。他們要是一上來就與燕陽進行肉身搏殺,燕陽說不定還要費點勁,可他們偏偏一開始就動用神魂力量,在燕陽看來那就是不自量力了,這分明是作死的節奏。
於是,燕陽毫不客氣地調用神魂力量反擊。
兩庫本想利用強大的神魂力量將對手的神魂死死咬住,繼而施展混元一氣功跟對手搏殺,使對手首尾難以兼顧,孰料甫一交手,不但沒能咬住對手的神魂,自己的神魂反而被人家死死糾纏住,那強大的攻擊和扯拽之力弄得他們根本無暇從容施展肉身力量。
這樣的局麵大大出乎他們的預料,他們一時之間都有些慌神。
一個人的神魂力量究竟強大到什麼程度,才能將他們兩個人的神魂緊緊箍住
大庫、二庫對視一眼,驚異之中透出些無奈。
無奈之中,哥倆隻好全力催動神魂力量,以期將對手擊垮。
可惜的是,他們遇到的是一個極難對付的對手。
燕陽的神魂力量,在沾塵神蓮的滋養下,早已擴張到常人拍馬難及的地步,比道主閒山鶴甚至高出幾乎一倍,即便閒山鶴、純正白鳥聯手對付他,也難保取勝,莫說區區兩個霹靂魔主了。
在神魂力量對比上,霹靂魔主跟輔助道主差不多,兩個霹靂魔主加起來,才堪堪相當於道主或者大魔主的水平,遠遠不是燕陽的對手。
大庫、二庫原本沒想真正跟燕陽進行神魂力量比拚,隻是想把它作為肉身攻擊的輔助手段使用。按照他們的設想,對手一旦跟他們進行神魂糾纏,在力量對比中頃刻便會落入下風,屆時他們隻消動用肉身力量全力拚殺,對手便注定招架不住,不大敗虧輸才怪!
何況,他們所釋放的滾滾魔雲,跟普通的魔氣不同,其中混雜進了更多的毒素,毒性頗為強烈,隻要對手被魔雲籠罩住,那魔毒就會發揮作用,過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把對手熏個頭昏腦脹、不辨東西。
三種殺招糅雜著使用,對手定然跳脫不了他們的魔爪。
可是現在看來,神魂攻擊已然不奏效了,肉身攻擊也因為神魂受牽而發動不起來。大庫、二庫於是寄希望於利用神魂比拚把對手在魔雲裡的時間儘可能拖得更長一些,以便讓那翻滾、濃鬱的魔氣中的魔毒將對手熏殺。
這些想法,燕陽若是知道了,一準會笑掉大牙。那魔毒當然厲害,曾經熏死過三級魔主鬼庅,可是豈能熏得死百毒不侵的燕陽
眼見燕陽在魔雲中待了頓飯工夫之後仍然沒有出現任何頭昏腦脹的跡象,大庫、二庫對視一眼,均感到不可思議。再者,他們發現,對一般人來說,一旦進入這黑滾滾的魔雲之中,必定雙眼不能視物,就像無頭蒼蠅一般失去了方向,可是燕陽似乎完全不存在這一問題,一邊跟他們進行神魂比拚,一邊露出大白牙向他們發出譏笑。
這樣的表現,豈能不讓大庫、二庫感到懵圈!
二人茫然地眨巴著呆傻的雙眼,除了儘力催動神魂力量之外,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燕陽麵對兩個霹靂魔主的神魂攻擊,打算試探一下霹靂魔主們的功力是深是淺,是以並未急於痛下殺手。他十分清楚,對麵的這兩個雙胞胎兄弟不過是打前站的,魔族的大部隊尚自隱伏在總壇之內、靜靜地觀瞧這邊的動靜,如果想引誘他們入彀,自己最好是示弱,可是對麵這兩個鬼物著實可恨,一上來就鼓弄出這些害人的魔雲,自己假如不好好教訓教訓他們,心中這口惡氣就可能會憋悶很長時間。因此,他不可能輕易放過大庫、二庫。而為了不讓魔族總壇裡的那些鬼物因看到他過於強悍的殺傷力而驚懼、龜縮,燕陽又隻能跟兩庫慢慢周旋一陣,待得試探得差不多並且捱到了足夠的時間之後再擊殺他們。
他已經初步試探出來,這兩個鬼物在神魂力量方麵不是他的對手,遲早都是他的手中之物,用不著過快地殺了他們。
誠如燕陽所料,此時此刻,道魔雙方的巔峰武者都在全神貫注地觀望著這邊的情況。
大魔主純正白鳥運用千裡眼,將二百裡之外的拚鬥看得一清二楚。他先是看到大庫、二庫釋放出魔雲,接著看到燕陽左躲右閃一陣之後鑽進魔雲裡頭再也沒有出來,內心不由竊喜。大庫、二庫的本事,純正白鳥是清楚的,魔雲中的乾坤一般人絕難抵擋,誰人一旦落入他們的圈套,那就隻能怪自家爹娘生的孩兒不夠機靈、沒能見機而逃了。
眼見燕陽在魔雲之中許久不出,純正白鳥得意洋洋地對阿那獂等近臣說道:“如果本主所料不差,大庫、二庫這回要立功了,哈哈!不得不說,他爹娘生了兩個好兒子,本主培育了兩個好武士,你等須得虛心學習,以他們為奮進的榜樣!”
阿那獂掩飾住心中不悅,笑道:“大魔主所言甚是,我等一定向大庫、二庫學習,他們怎的,臣便怎的!”
其他人皆知阿那獂跟大庫兄弟不睦,見阿那獂這麼說,明知他是為了拍大魔主的馬屁。連平章大臣阿那獂都把馬屁拍得啪啪響了,他們這些人又豈敢怠慢,於是紛紛仿而效之,把馬屁拍得山響。
純正白鳥聞言,心中很是暢快。
另一邊,閒山鶴等人也遠遠地觀望著,心情卻略有不同。
看到燕陽一頭紮進那團黑滾滾的魔雲的時候,他們的心登時懸了起來。
魔人會釋放魔氣,這個他們是清楚的,可是由於兩族頂端戰力迄未交手,是以這等濃鬱的魔雲他們都是首次見到,知道其中蘊藏著諸種詭異,對普通道族人來說可以說沾之即死、觸之即亡,便是他們這些頂尖武者,心中也多少有些忌憚。而今,燕陽稍稍躲避了一段時間之後,竟然莽撞地一個猛子鑽了進去,莫非他不知道其中的凶險
道主閒山鶴尤其感到揪心。燕陽是此次行動的首倡者,也是負責打頭陣的,一旦他出師不利、折戟於此,對道族方麵所造成的震撼必定非同小可,作為決策者的閒山鶴肯定也會承受巨大的壓力。這樣的結果,是閒山鶴絕對不想看到的,他甚至想都不敢想。
閒山鶴十分希望燕陽儘快從那團令人捉摸不透的魔雲裡頭鑽出來,也好確定他並沒有被那魔雲侵蝕或者受傷,可是等待許久,卻隻見那魔雲不停地翻滾攪動,而不見燕陽現身。
焦急中的閒山鶴,眉頭不知不覺間皺成了一個疙瘩。
一旁的山羊開口說道:“道主,我看燕道主凶多吉少,咱們離他僅有五十多裡路程,不如趕緊飛過去把他解救出來。”
攀山兔亦道:“對呀對呀,燕道主修為固然高強,怎奈他來自異界,對付魔族畢竟經驗不足、容易吃虧,我等還是著緊前去解救為好!”
閒山鶴搖頭說道:“你等且稍安勿躁,不必七嘴八舌地聒噪!燕道主如果真的中了人家的圈套,此時前往解救已經晚了。是福是禍,端看燕道主自己的造化了,我等需要做的是靜觀其變。如果燕道主僥幸不死,那麼咱們仍舊可以依計而行,去搗毀魔族的老巢。一旦燕道主身死道消,那就隻好取消既定的計劃了,唉!”
眾人聞言,各自思忖,均以為道主言之有理,於是不再開言,耐心等待五十裡外的戰鬥結果。
這樣的等待,或許摻雜著些許失望,但更多的卻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