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像化龍術這樣的超凡技能,對燕陽來說是個巨大無比的誘惑。一旦掌握了這樣的秘技,那就篤定天下無敵了,試想誰又能經得住這樣的誘惑呢
身為武者,追求的自然是武道巔峰,技不如人的時候心心念念地要超越彆人,超越彆人之後也不會止步,仍要沿著崎嶇蜿蜒的道路奮力攀登至常人難以企及的頂峰,以期達到一覽眾山小的境界。達到這樣的境界之後,隻要頂峰上有登天索,勢必還要拽住登天索攀上虛空,升到更高的境界。
有出息、有誌向的武者,在對武道巔峰的追求上就是這樣永不止步,生命不息,追求不止。
燕陽現在的境界,幾乎已經到了同階無對手的地步。迄今為止,他尚未跟兩個族群的最高統帥交過手,可是他相信,無論閒山鶴還是純正白鳥,應該都不是他的對手。這樣的修為,對一般的武者來說已經可以說至為滿意了。
但是燕陽並不滿意。因為他知道,伏魔界還有上位界麵,那裡的戰鬥異常激烈,每一個參戰的個體,無論是大龍還是貔龜,戰力都異常強悍,遠非他這個道主可比。伏魔界之外,還有其他八個界域,混沌界的武者修為不怎麼高,以他現在的修為可以輕鬆碾壓,可是另外七個界域狀況如何,他就說不準了,說不定有些界域的武道水平高得離譜呢,即便不是高得超乎想象,也可能招式古怪得令人難以應付。
那七個界域,燕陽隻去過蒼狼界,對那裡的情形已經了然。從所掌握的情況看,蒼狼界的武道水平跟混沌界相差無幾,便是狼主狼西崽也沒有什麼令人眼前一亮的超高修為。但是,其他界域的情況就很難說了。從鳩摩羅和玻特所施展的武功看,玻璃界的武道路數就跟其他界域不太一樣,那透明體的碾壓效力甚大,普通武者很難抵擋。而據了解,鳩摩羅、玻特都不是玻璃界的頂尖武者,那穿體碾壓術若是由頂尖武者施展出來,燕陽自忖能不能擋住尚在未定之天。
所以,想要在各個界域毫無阻滯地暢行,就必須掌握更高水平的武功技能。而這化龍術,就是能夠輕鬆碾壓各界武者的技能,燕陽當然心向往之。
與此同時,燕陽十分清楚,這樣的技能,對武者身體的要求非常嚴苛,一般人是學不了的。從條龍霸天反複提及材質這個詞,燕陽判斷,如若勉強為之,不但掌握不了這一技能,而且會有生命危險。
誠然,霸天說燕陽有半仙之體,這話燕陽自己也認為沒錯。仙凡之彆,端在神識,隻要神識足夠強大,凡人變身神祇便是可能的,居移氣、養移體的道理世人都懂,神識促使身體改變的道理與之同出一轍,這沒什麼好奇怪的。從神識方麵看,燕陽的確已經超出同儕一大截,閒山鶴、純正白鳥這樣的人根本無法跟他相比。有沾塵神蓮的實時滋養,燕陽身上沒有半點仙氣才怪!
但隻是半仙之體,習學化龍術還是有些勉強。人體化為龍體,全身的結構都需要改變,而且在變來變去的過程中不會受到任何損傷。如果是真仙之體,或者說全仙之體,這麼變化當無問題,而半仙之體,那是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受到傷害的。
燕陽的顧慮即在於此。
條龍霸天跟玻特一唱一和地調侃一陣燕陽,隨即開言說道:“小子,本龍知道你在顧慮什麼,但是在本龍看來,你那些顧慮都不是問題。”
老小子,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難道說老子的心思早就被你這個該死的家夥看穿了
燕陽一邊尋思,一邊開口說道:“哼,好像你什麼都明白似的,說得這麼肯定!你說說,我究竟顧慮什麼”
霸天又是一陣搖頭晃腦,說道:“你那些小心思,豈能瞞過本龍!你無非是想,我這個小身子,哪裡經得起那麼變來變去的一旦在變化過程中傷及骨肉筋脈,那可就糟了!”
啊,真讓這個該死的家夥猜對了
“我就是這麼想!”燕陽被人家猜中了心思,索性不再藏著掖著,“莫非你能保證老子不受傷”
“我當然能保證!”霸天斬釘截鐵,“你要是受了傷,本龍也會跟著倒黴,我不會愚蠢到輕易去觸那樣的黴頭。”
燕陽直眉瞪眼地看著它:“這麼說你有解決的辦法”
霸天嗡嗡笑道:“我本身就是解決辦法呀,隻是你自己太蠢,沒想到而已。按理說,半仙之體通常是承受不住人身與龍身之間的轉換、變化的,可是你不同。有我在,你化龍的時候不必真的變為龍體,而是可以借助我這個龍殼,將我這個幻影體在一定程度上變為實質,你自己則可以隱藏在我這個龍體內隨意所之。這樣的化龍術雖然不是實質意義上的化龍術,但是攻擊效果相差無幾。對你我來說,可能都會產生脫胎換骨的改變,這麼大的便宜,難道你不想占”
嗯,要是這麼說,自己那些顧慮的確顯得多餘了。自己以半仙之體施展化龍術,其實是因為在神識之中收取了一條真龍,倘若沒有這條真龍,那就無論如何都無法施展這麼高端的秘術。
想明白了這些,燕陽登時不再猶豫,說道:“好吧,既然你求著我,那我就無法繼續拒絕了,不能讓你沒麵子,嗯!”
霸天搖頭晃腦道:“小子,你須弄清楚,不是我求你,而是你求我。這樣的秘術,我自己留著沒有任何損失,受益的反倒是你。”
玻特點頭說道:“就是就是,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燕陽你不必這麼好麵子,趕緊跪下給老龍磕頭,求他傳授你龍族秘術才是正經!”
燕陽抬手給玻特一個大耳瓜子,將他從龍頭上扇下來,斥道:“多嘴多舌,小心老子一頓捶殺了你!”
玻特捂著臉躲在一旁,不敢再說什麼。
霸天則氣哼哼地趴下,不再理睬燕陽。
與此同時,魔族總壇內,大魔主純正白鳥也是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一段時間以來,煩心的事體一樁接一樁,弄得他異常焦慮。
自從道族強者一股腦地壓到魔族總壇,魔道雙方的實力平衡實際上已經開始打破了。道族之所以做出這樣的舉動,乃是出於對己方實力的自信,而這一自信無疑是有道理的,那個叫做燕陽的家夥輕而易舉地接連拿下一乾霹靂魔主便是明證。不止如此,那該死的燕陽甚至憑借一己之力,搗毀了魔族總壇的第一道防線。
他這個大魔主,為了牽製道族強者對魔族總壇的攻擊,向前線增派了不少高端戰力,以實現失之東隅收之桑榆的目的,並進而迫使道族強者退去,無奈這一招數也失敗了。而今前線失利的戰報雪片般飛來,都請求總壇提供支援,這說明前線將士已經被道族方麵全線碾壓,形勢異常危急。
在魔族總壇被道族強者虎視眈眈地緊盯著的情況下,他這個大魔主即使有多餘的戰力可派往前線,這些增援的力量也很可能被道族強者們截殺,以燕陽那神出鬼沒的手段,這些增援力量一旦被截住便很難逃脫,不留下性命不算完。
更何況,魔族總壇的局麵也是岌岌可危。道族方麵摧毀了第一道防線之後,很快就會集結兵力來攻打第二道防線。在魔族方麵看來,那道防線固若金湯,道族方麵輕易攻不下,可是萬一道族方麵有什麼出人意料的攻擊利器呢一旦第二道防線被攻破,魔族方麵就會麵臨總壇和前線雙雙崩潰的窘境。
做最壞的打算,是最高統治者的基本素質,純正白鳥當然無法避開這一問題。而一想到那可怕的後果,純正白鳥就無比焦灼。
這個時候,他想到了那一位。
那個人可以說是魔族的精神領袖,就連他這個大魔主也不得不卑躬屈膝地麵對。無他,蓋因那一位修為超卓,連他這個大魔主也得甘拜下風,魔族的諸多生存和防禦設施,比如乾坤柱,都是人家設置的,光這份巧妙的心思就令人望塵莫及。不特如此,那人所具有的超高修為,也是他這個大魔主絕難匹敵的。
道族強者大兵壓境,若是那個人出手,道族方麵不但討不了好,而且很有可能有來無回、齊齊葬身在這裡。無奈十年之前,那人便開始閉死關,說是研修什麼極其高級的秘術,告誡他這個大魔主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打擾,以免那人走火入魔或者功虧一簣。
十年了,那個人深藏在地下,迄今沒有任何動靜,純正白鳥連他的死活都不知道,更甭說知悉他的高妙功夫研修到何等地步了。
而今魔族方麵全線告急,純正白鳥萬分希望那個人早日研修成功,遽爾現身,打道族強者一個措手不及,以一己之力拯救魔族於危亡。
不過,純正白鳥十分清楚,自己的希望也隻是希望,能否變成現實,端看那一位的狀況。自己雖然明麵上是魔族的最高統治者,任何魔人都得聽從號令,可是在那一位麵前,自己不過是個規規矩矩的小媳婦而已,連大聲說話都不敢,更甭說提什麼要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