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純正白鳥恁般歹毒,那就隻好以牙還牙了。
發出那致命一擊之後,燕陽便不再繼續關注廣場上的事。道主閒山鶴跟大魔主純正白鳥的拚殺,是閒山鶴實力不敵落敗了,純正白鳥受此一擊也基本上活不成了,那裡瞬間減少了一對捉對廝殺的強者。至於其他人的死活,他現在尚無精力關注,因為他要轉回頭來專心對付深井炎魔。對道族來說,深井炎魔才是最大的禍患。
此時此刻,中心廣場正處於混亂之中。不是捉對廝殺的混亂,因為兩族強者都跟對手拚殺得異常頑強,除非自己或者對手身死,都要一戰到底,其間除了硬實力的發揮,並無什麼大呼小叫之類的虛招子,若無異常情況發生,反倒顯得井然有序。
混亂起於道主閒山鶴跟大魔主純正白鳥相繼出現的異狀。
作為兩族統帥,閒山鶴跟純正白鳥的拚殺乃是最受關注的廝殺,其他人儘管無法插手相幫,卻是時時刻刻關注著,一旦二人之中的其中一個人落敗,那注定會影響麾下所有人的士氣,或能導致滿盤皆輸。
一乾道族強者當然希望純正白鳥落敗,魔族武者則期盼著閒山鶴授首。
頂尖武者的拚殺不會很快分出勝負成敗,所以短時間內眾人無法判斷結果究竟如何。但是一眾道族強者揪心地發現,經過長時間的拚殺之後,道主閒山鶴已然顯得越來越力不從心,到後來竟然隻剩下招架之功而沒了還手之力。反觀純正白鳥,卻是越戰越勇,對閒山鶴步步緊逼,越發弄得閒山鶴手忙腳亂。
尋日那被萬眾景仰的道主,實力竟然不如一個魔族的首領一眾道族強者均有些氣沮,卻又無可奈何。這是靠實力而不是靠吹噓說話的戰場,實力如何一動手就能知道,論真正實力,閒山鶴就是比不過純正白鳥。
由此看來,那個大魔頭其實並非浪得虛名。
而在純正白鳥看來,事情並不是這麼簡單。經過長時間的交手,純正白鳥認為閒山鶴是他有生以來遇到的最難纏的對手,戰力異常強悍不說,攻擊手段也是層出不窮,令他抵擋起來非常吃力。儘管後來閒山鶴出現了漸漸不支的跡象,但是純正白鳥要想輕鬆拿下對手也不是多麼容易的事,蓋因閒山鶴那看似被動招架的招式之中往往隱藏著帶有進攻性質的後招,純正白鳥稍不注意便有可能為對手所乘。
正因如此,二人之間雖然攻守之勢不均衡,但是並未遽爾分出勝負。
當燕陽以化龍之身銜著深井炎魔所化的龜身倏然劃過中心廣場的時候,事情開始起了變化。純正白鳥見此一幕,料知深井炎魔已然指望不上,魔族興亡的重任重新回到了自己肩上,若是不能迅速解決閒山鶴這個棘手的對手,接下來的事情便會更加棘手。
心態產生變化的純正白鳥,於是決定一改先前沉穩的打法,打算冒險求勝。
交手至今,無論純正白鳥還是閒山鶴都沒動用神魂攻擊手段,隻是單純進行肉身拚殺,蓋因一旦動用神魂攻擊手段,便很可能無法顧及整個戰場的局勢,甚至連自己的肉身都控製不了。頂尖強者的神魂糾纏,想要分出勝負的話,或許是幾個時辰,或許是一兩天,或許是十天半月,恁長時間的肉身失控,那是作為族群統帥的他們都不願意發生的事情
可是事到如今,純正白鳥認為不冒險動用這一手段已經不行了。單純進行肉身拚殺,閒山鶴至少還能支撐一兩個時辰的時間,而留給純正白鳥自己的時間可能已經不足一兩刻鐘了,蓋因那條威壓重重的大龍隨時可能現身中心廣場,拿他這個大魔主開刀。那條大龍之所以急匆匆地劃過中心廣場、紮進乾坤柱總控室,或許是有什麼緊急的事情需要處理,一旦處理完了,必定會轉過頭來對付他這個魔族統帥。
到了那個時候,他不但要對付閒山鶴,還要對付那個實力更強的大龍,腹背受敵,絕討不了什麼好去。
俗話說富貴險中求,他現在不想求什麼富貴,隻想求得魔族不會徹底覆亡。冒險求勝,不成功那也是沒辦法的事,一旦成功那就賺大了,值得一試。
懷著這樣的想法,純正白鳥一邊加快對閒山鶴的肉身攻擊,讓閒山鶴更加手忙腳亂、顧頭顧不了尾,一邊暗自調動神魂攻擊力量,要趁勢向閒山鶴發動神魂攻擊。
他的神魂攻擊手段,自認除了深井炎魔之外,不輸於其他任何人。他跟深井炎魔雖然麵和心不和,但是為了複興魔族的恢弘大業,在諸多關鍵問題上還是能夠保持良好的合作,深井炎魔也不吝指教他一些獨有的修煉心得和攻擊手段,包括肉身和神魂攻擊手段。在深井炎魔麵前,他就像一個虛心受教的小學生,認真聆聽人家的教導,並且深感深井炎魔的那些教誨非常有用。經過仔細參悟,他的武功修為每每有所提升,在神魂攻擊手段方麵進境尤甚。
趁著閒山鶴不備猝然發動最猛烈的神魂攻擊,純正白鳥滿擬將閒山鶴一舉擊潰,是以信心滿滿地施展自己最為得意的神魂秘術小轟槍,照準閒山鶴的神魂猛轟。
閒山鶴手腳並用地抵擋著純正白鳥的肉身攻擊,儘管始終防備著純正白鳥的神魂攻擊,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卻是免不得有些放鬆,是以當對手的攻擊及身的時候,他隻能臨時凝聚神魂力量勉力抵擋。恁般被動抵擋,根本化解不了多少攻擊力量,兼之對手的攻擊蓄積了全力,閒山鶴便是使出渾身解數也頂多能夠化解三成。
剩餘的七成小轟槍攻擊,已經足夠閒山鶴受的了。中招之後,閒山鶴頓時感到頭痛欲裂,身體幾乎在空中支撐不住,接連搖晃個不住,若非全力施為,很可能一頭栽下來。
純正白鳥見狀,不由欣喜若狂。眼見一擊之下閒山鶴已然支撐不住,他哪裡還會猶豫,於是趁機持續發動神魂攻擊,打算一舉將閒山鶴擊殺。
連續受創的閒山鶴果然支持不住,身體搖搖晃晃地從空中跌落,若非鄰近的桑無相剛剛解決了自己的對手、恰好飛馳過來拖住他的身體,他起碼會摔個半死。
一眾道族強者偷眼看到這一情況,心中暗道不妙,有的甚至抑製不住地發出驚呼。魔族強者則心氣大振,趁著對手分心之際加緊進攻,一時之間又有一些道族強者受傷。
拖著昏死的閒山鶴的身體的桑無相,為了躲避純正白鳥的攻擊,隻好繞開眾人轉圈遊走。怎奈那純正白鳥緊追不舍,誓要將閒山鶴徹底擊殺。其他道族強者準備出手相助,卻被對手死死地糾纏住不得脫身。
純正白鳥獰笑著追趕桑無相,一門心思地摘取勝利的果實,孰料便在此時,自己的神魂莫名其妙地受到了極其強烈的攻擊。那攻擊力量一擊便退,來得突然,退得迅速,力道卻是出人意料地強悍。僅僅受了如此一擊,純正白鳥便感到自己的神魂產生了潰散的感覺,不但神魂疼痛無比,連四肢百骸都十分疼痛。
他隱隱猜到這可能是來自燕陽的攻擊,如果再挨上一記的話,自己注定命喪當場。此時此刻,他已然顧不了許多,逃脫性命最為要緊。於是,連瞧一眼戰場的形勢都顧不上,純正白鳥強自調動著尚能調動的身體力量,飛出魔族總壇,飛向西南方向。
適才還歡呼雀躍的魔族強者,見自家大魔主追殺閒山鶴一陣之後,竟自麵帶痛苦地主動放棄了追殺,並且脫離了戰場,一個個均感到納罕不已。
便是桑無相等道族武者,也對這詭異的情形感到不解。
莫非純正白鳥這個大魔頭吃錯了藥,此時此刻藥力發作了
拖著閒山鶴的身體,看著搖搖晃晃遠去的純正白鳥,桑無相在短暫的納悶之後,料到這並非純正白鳥吃錯了藥,而是另有因由。他本想前去追殺純正白鳥,無奈眼下閒山鶴更需要保護,他隻能放棄追殺的衝動。
掃視四周,桑無相發現魔族武者都有些躁動,而先前躁動不安的道族武者反倒平靜了下來。這瞬間的局勢反轉,對道族來說不是壞事。
總控室內,情況稍稍有些變化。
燕陽先前為了救閒山鶴的命,分神向純正白鳥發出致命一擊,致使那懸照著深井炎魔的輝煌大日出現了短暫的黯淡,對深井炎魔的禁錮之力有所減弱。兀自不時掙紮的深井炎魔見有機可乘,當即撒開手腳逃跑。
孰料前路黑影瞳瞳,已然被人堵住。
深井炎魔打眼一看,堵住他的人原來是達爾瓜和索羅斯。
“你們兩個傻蛋,把我堵在這裡乾什麼彆忘了你本出身魔族,做事得有個底線!”愣怔之後,深井炎魔厲聲怒喝。
“在什麼山上唱什麼歌,什麼底線不底線的深井炎魔,你已經插翅難逃了,還是斷了逃命的念想吧!”達爾瓜正色說道。
“沒錯,插翅難逃了呀!”背後傳來一個嗡嗡的聲音。
深井炎魔回頭一看,卻是那條該死的大龍杵在自己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