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燕陽從乾坤戒中隨便揪出一個尚自苦苦抵擋法則之力侵蝕的傀儡。
那傀儡的肢體已然被法則之力侵蝕出一個盆大的洞,**邊緣處紫紅色的光暈頗為耀眼。在肉身被侵蝕的痛苦中,它躬身駝背,神情猙獰,目光裡透出絕望和怨恨。
“誰是你們的主人,你們在這裡究竟守護著什麼”燕陽收斂起自己的惻隱之心,開門見山地問道。
沒錯,這些傀儡的痛苦是由他造成的,看到傀儡的慘狀,他當然不能不心動。可是,對這些該死的傀儡,他卻絕對不能行婦人之仁。在你死活我的較量麵前,仁慈不是善舉,而是禍害。倘若他無力降服傀儡,而是反過來被傀儡降服,下場說不定會更慘,傀儡們是不會對他有一絲一毫的憐憫的。
“你無須枉費力氣,我們不會出賣自己的主人。”傀儡口氣很硬,頗有些不怕死的味道。
“你這麼死忠,很不明智。”燕陽用手指敲打著傀儡的頭皮,發出梆梆的聲音,“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說出來,我或許可以救你一命。”
傀儡翻翻眼皮,麵露不屑:“你這些誘惑沒用。我們跟主人立的契約就是,不成功便成仁。變節苟活不是我們的行事風格。”
燕陽皺皺眉頭,把這個傀儡扔進乾坤戒,重新揪一個出來逼問,結果還是一樣。
輪番問過之後,燕陽發現這些傀儡的意誌比人強硬、寧死不當叛徒,心中倒也有些欽佩。
嘗試煉化一番,發現它們的神魂印記很難破除,偶有一兩個被破除的,在破除的那一刻,它們的肉身便當即灰飛煙滅了。
燕陽由此意識到,它們的主人手法極其高明,或者說,比他高明得多。
若是那個主人隱藏在綠洲之中,一旦拚殺起來,燕陽自忖沒有任何勝算。
縱然如此,這綠洲中的秘密還是必須探上一探。
這青翠欲滴、難得一見的綠草,著實令人不忍心破壞,燕陽卻不得不硬起心來動手。在鏟除綠草的過程中,他又不得不小心翼翼,因為他不知道這裡頭究竟藏著什麼利器、機關。那些強悍的傀儡已經足夠駭人聽聞的了,說不定這綠洲底下還有更加駭人聽聞的物事。
鏟著鏟著,他漸漸感覺到了不對勁,不是來自綠洲底下,而是來自綠草之中。當他站在綠洲上的那一刻,他就感到了其中濃鬱的靈氣,越往深處挖,他所感覺到的靈氣越濃鬱。
出現這種情況,通常情況下隻有兩種可能,一是這個綠洲是個靈氣漏鬥,將自己所收集、凝聚的靈氣源源不斷地釋放出來;二是這個綠洲作為靈氣吸盤,將外界的靈氣吸收進去,以便為綠洲底下的人或物所利用。
無論哪一種情況,這個綠洲都是一個靈氣中轉站,燕陽身處這個中轉站的中心,竟然感覺不出靈氣流動的方向。
這麼濃鬱的靈氣,對他來說也是大補之物,他當然不會放過,於是一邊啟動噬天功法加以吸收,一邊繼續鏟除綠草。
這生機勃發的綠草,看起來很是喜人,燕陽不忍心丟棄,索性將它們扔到乾坤戒裡。
將來有機會的話,他準備在乾坤戒裡設置一個花園,這些綠草恰好用得著。出道以來,他時常奔波在路上,孤獨寂寞之時欣賞欣賞花園裡的奇花異草,倒也不失為一個排遣的辦法。況且,乾坤戒裡還有像邊夯這樣的人以及一些其他生物,不妨為其營造一個其樂融融的生存環境。
而今,燕陽的神識已然擴充為識海,乃是一片時或平靜、時或波濤洶湧的汪洋,無雙神蓮、無垢菊、七星竹、再生樹、誕靈草等植物形態的天地至寶各有其生長的天地,玻特、鳩摩羅、深井炎魔、汑魚等各色人等以及條龍霸天、影豹都有其獨立的活動空間,丹氣、霞光、魔氣等也都有其儲備之所,可以說已經形成具有初步形態的小乾坤世界。如果想讓這一乾坤世界更加完整,燕陽還可以適當吸收、煉化像這些綠草一般的東西,將它們移植到識海之中。
現在不是花費時間吸收、煉化綠草的時候,隻好將它們全部丟進乾坤戒裡了。
費了好大工夫,燕陽方才將所有綠草拔除乾淨。
可是,等待他的並非欣喜。
因為,當一層層綠草消失之後,迷人眼目的濃霧隨即升起,並且那濃霧似乎長著觸角,直撲燕陽而來。
他想躲,卻未能躲開,周身瞬間被那濃霧包裹、纏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