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中,桓寬偷眼瞥著燕陽,發現燕陽雖然一動不動,但是沒有承受任何攻擊。
這一意外發現,令桓寬有些莫名其妙。心思急轉之後,桓寬恍然大悟——這個秘境是他所創製的,秘境失控,他理所當然要遭受反噬,而燕陽自始至終跟這個自體秘境無關,隻不過是被他強拉進來的一個異己力量而已,那些反噬物自然不會針對燕陽發作。
琢磨明白了這一點,桓寬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那就是貼近燕陽,以燕陽作為他的保護傘。他當然知道其中所蘊含的風險,一旦燕陽趁機痛下殺手,那麼他還是擺脫不了被擊殺的厄運。
可是,當此之時,不冒險注定死,冒險的話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萬一燕陽手下留情呢
於是,冒著各種難以抵擋的攻擊,桓寬拖著幾乎已經傷殘的身體,艱難地來到燕陽腳下,雙手抱住燕陽的大腿。
事實證明,桓寬這番冒險特彆值。當他貼近燕陽的一刹那,那些疾風暴雨般的攻擊當即停止。放眼望去,那些山石、樹木等物事雖則蠢蠢欲動,卻未繼續采取攻擊行動。
放下心來,桓寬順著燕陽的大腿往上看,發現燕陽竟然呆若木雞,僵直的身體活像一具僵屍。
這個家夥難道先我而去了麼
桓寬活動著心思,琢磨著燕陽是死是活。如果燕陽死了還則罷了,如果燕陽沒死,他很想給燕陽以致命一擊。
可是,懾於那蠢蠢欲動的諸般物事的威力,他沒敢活動。
哀歎一聲,隻好乖乖地坐在當地,玩偶般一動不動。這種情形,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收煞。
燕陽清晰地感受到了桓寬的一係列舉動,可是他現在身體發僵,舉手投足異常困難,便是桓寬對他施展殺招,他也隻能眼睜睜地被動承受,沒有任何反擊之力。
這樣的尷尬,讓他非常難受,卻又無可奈何。
略感幸運的是,桓寬始終沒有對他動手。
秘境之外的百重衣,在很短的時間內想了很多很多,似乎把好幾輩子的事都想了一遍。
她不是懷舊,而是打算從中淘碌些對解救燕陽有用的信息。
她必須救燕陽。燕陽即使不死,如果一直呆傻下去,久而久之,她也可能跟著變傻。因為,她跟燕陽之間的神魂牽係是割不斷的,燕陽的狀態在一定程度上決定著她的狀態。
而解救燕陽的第一步,是將他從秘境之中拽出來,讓他恢複自主調節能力。通過自主調節,燕陽或能慢慢回複正常,即便不能回複正常,她還可以實施第二步解救策略。
問題的關鍵是,便是這第一步,她也不知道怎麼邁出去,所以隻能從過往的經驗中尋找答案。
淘碌來淘碌去,可用的信息並沒有找到,一些鄉野傳說倒是給了她些許啟發。
在那些鄉野傳說中,先前瘋瘋癲癲的女子成婚以後,在男人的照拂下漸漸恢複了正常,從此不再瘋魔。而先前看似癡呆的憨子,與女子婚配之後靈智漸開,變成了正常人,其中一些人最終還取得了不小的成就。
這兩種傳說的可信度如何,百重衣不得而知,但是她確信這樣的傳說並非都是憑空捏造,理應有事實依據。將兩種傳說的結果結合在一起,她得出一個大膽的結論:無論是瘋癲還是呆傻,都或許能夠通過男女交合予以治愈、得到康複。
這個結論聽起來很荒唐,把她自己都嚇了一跳。但是,有時候,看似荒唐的事情,實際上並不荒唐,而在黔驢技窮的情況下,即便真的荒唐,也會有人不吝去做。
因此,既然得出了結論,儘管看似荒唐,百重衣也願意去實施。
目光灼灼地盯著燕陽,她的內心翻騰起來。
對年輕力壯的燕陽來說,她無疑是個老女人,通常情況下,一個年輕人是不會對一個老女人產生曖昧情愫的,不厭惡就不錯了。當然,她不是一般的老女人,由於筋脈的活力比之一般人強大得多,她雖則年逾五旬,卻依然像三四十歲的女子,青春尚在,風韻猶存,這也是她引以為傲的一個資本。
被燕陽收服之前,她心心念念地要借助燕陽的元陽來提升自己的修為,無奈燕陽根本不吃她那一套,不給她任何機會,弄得她萬分焦灼卻又無可奈何。
自從被燕陽控魂,她便心甘情願地做起燕陽的奴仆,哪怕是委身於燕陽都在所不惜。而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她發現燕陽並沒有那方麵的意思,揣測燕陽應該是對她這個哪怕還有些風韻的老女人壓根不感興趣,也就不抱那個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