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看到燕陽鶴立雞群般地站在人群中講述,也有人心裡發酸,尤其是那些皇子。同樣是伏乞思盤的骨肉,人家燕陽不但年紀輕輕便做了親皇,而且武道修為已然達到高不可攀的地步,反觀自己,卻是碌碌無為,兩相比較,簡直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這些皇子們,有的見賢思齊,立誌從此更加奮發圖強,有的則神情沮喪,產生了破罐子破摔的想法。顧晚晴、華奢和妲無忌也混跡於人群之中,專心致誌地聽燕陽講述那些獨特的武道心得。或許是心有靈犀的緣故,她們感到燕陽的每一點感悟都直通自己的心扉,於是將燕陽講述的一點一滴都牢牢地記在了心底。講武結束,其他人散去,現場隻剩下燕陽父子和皇室耆宿。閒聊之中,一乾耆宿對燕陽這些年來的事跡甚為滿意,卻也流露出對他治國理政的殷殷期望。身為親皇,長期置國事於不顧,由太上皇代理,名不正言不順。然而燕陽有自己的考慮,他告訴這些長輩,伏乞皇朝如今沒有內憂卻有外患,那些生存環境惡劣的界域總想著入侵環境優渥的三千世界,他的當務之急是徹底消除這些外患,而不是安於現狀。外患不除,三千世界遲早不得安寧。耆宿們聽他這麼說,倒也不好再說什麼。治國理政之事,由太上皇執掌、他們這些耆宿輔佐著,出不了多大差池。那異界入侵反倒是大事,唯有燕陽能夠從容應付。嘉勉一番,耆宿們漸次離去。燕陽跟伏乞思盤寒暄一陣,也回到自己的府邸,與顧晚晴等人說笑取樂。尖牙侍衛們聞知燕陽對皇室成員開設講武道場,一個個心癢難耐,紛紛攛掇侍衛長朵清風,請求燕陽給他們講述一場。朵清風瞪眼說道:“你們這就是非分的要求!人家是親皇,貴為一國之君,焉能降尊紆貴地遷就你們?快彆做這個夢了吧!”眾人在朵清風這裡吃了閉門羹,又來找羌句豈。他們都知道羌句豈跟燕陽交好,說不定能請動燕陽。羌句豈心裡倒是有幾分把握,不過並未爽利答應,敲詐了他們一些錢財方才答應幫忙。燕陽在閨房裡跟顧晚晴三人殺得昏天黑地,安然享受逍遙之樂,聽聞尖牙侍衛羌句豈求見,磨蹭半天方才出來。羌句豈以為燕陽不想見他,內心惴惴,生怕那好不容易敲詐來的財物還得還回去,見到施施而來的燕陽,終於放下心來。作為丈夫,燕陽自然要儘量彌補對妻子的虧欠。可是作為人君,他又必須儘量履行自己的義務,不僅要給尖牙侍衛講武論道,而且要給一眾武林大佬講武論道,從而進一步提升三千世界的武道水平。因此,他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尖牙侍衛們的請求,擇機給他們好好上了一課。十日之後,他又帶著三個妻子和三個孩兒四處巡行,輪番給武林大佬們上課,順便會會當年跟他一起戰鬥的姚弋仲等老朋友。之所以帶著妻兒,是要多跟他們親近親近,同時也讓已經懂事的除魔和弘陽增長點見識。方鑼還在哺乳期,離不開妲無忌,自然也要隨行。跟尋常君主出行不同的是,燕陽此行並沒有什麼鹵簿、依仗,除了妻兒之外,隻帶了羌句豈一個隨行人員,充當報事官。三個孩兒沒有飛行的本事,幸好燕陽有乾坤戒,趕路的時候將他們收進乾坤戒裡就可以了。確定了前行的目標,羌句豈在前頭打前站,燕陽跟顧晚晴等人則言笑晏晏地談論些夫妻間的趣事,倒也快活得很。與此同時,燕陽仔細感受著三千世界的天道法則。跨入飛升境之後,他跟天道法則的融合程度更高,可以吸收、運用更多的天地法則了。等到將來晉身天地一體境,就會跟天地法則徹底交融在一起,達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境界。飛升境所提供的好處當然不止於此,一些先前由於境界所限無法修習的功法,現在可以修習了,比如龍族的全部攻擊秘術,比如毛莫仙傳留的大無相功。不過,這段時間他要好好跟家人團聚、給不同的群體講武論道,暫時還顧不上修習那些高深的功法,隻能留待以後慢慢參詳。這次回來,他沒能見到風飛揚,據說風飛揚兩年前出外遊曆去了。燕陽知道,風飛揚已是除他之外三千世界最頂尖的武者,自然不願意常年待在皇宮裡無所事事,而是要四處尋找機緣,從而實現更大的武道進境。皇宮裡頭強者如雲,多他一個風飛揚不多,少他一個風飛揚不少,留在這裡發揮不了太大的作用。是龍就得海闊天空地縱橫馳騁,而不能在淺灘之中憋屈著生存。燕陽此行駐留的第一站是飛魚宗,那飛魚宗宗主吳誌堅得到羌句豈的通報,先是一百個不相信,直到羌句豈說得唾沫橫飛,吳誌堅仍是將信將疑。他認為,親皇出巡,絕對不會這麼草率行事,必定是鹵簿、儀仗俱全,地方官員簇擁、環繞。像這般草率行事而又號稱親皇駕臨的,極有可能是騙子。是以吳誌堅跟羌句豈敷衍一番之後,假稱身體不適,急忙跑到後山的一個隱秘之處,叩響正在閉關的客卿長老之門,將事體向客卿長老通報。那客卿長老被吳誌堅打擾,麵色有些不爽,聞知吳誌堅所說的事情之後,神情稍稍和緩了些,思忖片刻,說道:“據我所知,親皇刻下忙於緊要事體,無暇外出,這個駕臨飛魚宗的親皇必定是假的。而假冒親皇,罪無可恕,一般人又沒這個膽子,究竟是誰膽敢做此等荒唐之事,待老夫前去查探一番方可知曉。”說罷,當即升空而起,朝前山飛去。來到宗門會客堂門口,客卿長老不待仔細觀瞧,便聲如洪鐘般喝道:“何物狂徒,竟敢假冒親皇,在這裡招搖撞騙,趕緊過來受死!”這聲音震懾力極強,會客堂裡的人聞之,不由打了個哆嗦。羌句豈打了個哆嗦之後,看清楚來人模樣,卻不由歡笑起來。那陪伴羌句豈的飛魚宗武者說道:“哼,你的膽子好大,都死到臨頭了,還笑得出來!”羌句豈懟道:“死什麼?他就是殺了你,也絕對不會殺我!”說著,趨步上前,笑對來人道:“風大俠,彆來無恙呀?”那人瞥見羌句豈,說道:“原來是你這個小兔崽子!你口稱什麼親皇駕臨,莫非燕陽真的回來啦?”這飛魚宗客卿長老,原來正是風飛揚。羌句豈笑道:“風大俠明鑒,這等事體,我怎敢假冒,那可是死罪!”跟隨風飛揚進來的吳誌堅見狀,方才曉得自己鬨了一場誤會,眼睜睜地看著風飛揚,等待他如何處分。風飛揚笑道:“吳宗主,親皇行事,不可以常理度之,你先前沒見識過這樣的事,不相信倒也正常。這羌句豈乃是朝廷的尖牙侍衛,即將到來的確實是親皇,趕緊隨老夫前去接駕吧!”吳誌堅先是對羌句豈表示歉意,旋即跟在風飛揚身後去迎接燕陽。正待起飛,卻見一男三女落在跟前。風飛揚哈哈笑著,上前抱住燕陽,朗聲說道:“燕小子,你終於回來啦!”燕陽錯愕道:“風前輩,你如何在這裡?”風飛揚說道:“老夫遊曆一番,發現這飛魚宗後山乃是一塊絕好的修煉之地,於是決定在這裡閉關。飛魚宗宗主吳誌堅卻不歡迎,老夫隻好跟他打一架,他打不過老夫,隻得認老夫為客卿長老,同意老夫在這裡修煉。”顧晚晴聳聳鼻子,說道:“聽起來,風前輩有點強取豪奪、不講理的做派!”風飛揚笑道:“你小娃娃懂得什麼?若非如此,你們今天就得吃人家的閉門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