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抵達那個斷了聯係的領地的時候,蠻皇看到那裡的蠻獸通通不見了,越發感到不妙。
按照規矩,沒有蠻皇的調度,所有蠻獸都不得離開自己的領地,便是那三個蠻王也不例外。可是而今,好幾萬個蠻獸卻消失得無影無蹤,這到底說明什麼?是它們私自逃竄,還是有誰對它們下了毒手?
私自逃竄,那是不太可能發生的事。蠻獸具有極強的族群意識,怎麼可能作出脫離族群的選擇?
有人對它們下毒手,這倒很有可能。然而,一個領地的蠻獸,是一支極其龐大的力量,又有哪一支力量能夠跟它抗衡呢?
陰陽兩性生靈絕對沒有那樣的實力。況且,三性生靈同氣連枝,它們即使有實力,也不可能對蠻獸下手。
莫非是人皇暗自調動人族勢力實施了偷襲?
這不是沒有可能。問題是,人皇這麼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麼?難道他打算悄悄滅了蠻獸,而後滅了陰陽兩性生靈,讓人族成為仙界的唯一主宰?
這種可能性大概率不存在。人皇時鑒固然充滿野心,但是他那潛在的人族對手也不少,後院不是多麼穩固,不可能貿然采取這樣的行動。
思來想去,蠻皇琢磨不出確定的答案,隻好去下一個領地巡查。
結果,一到這裡便遇到了燕陽和怪陌。
蠻皇在領地上查探一番,發現這裡的蠻獸也齊齊消失,當即惱怒得無以複加,一飛衝天,要斬殺燕陽和怪陌泄憤。它已經有些失去理智,不在乎是不是傷害無辜。
定睛一看,見燕陽和怪陌已然飛走,蠻皇於是疾速追趕。
燕陽時刻觀察著身後的動靜,見蠻皇緊追而來,當即讓怪陌降落在一個樹木掩映的山頂,自己則繼續前行,將蠻皇引開。
蠻皇見燕陽在前頭不緊不慢地飛著,以為燕陽是在故意逗弄它,不由越發氣惱,勢要將他宰殺。
燕陽擔心蠻皇對怪陌動手,是以故意放慢了飛行速度,見蠻皇向他追來,方才放下心來。
他自認為蠻皇不會發現他滅殺蠻獸的事情,於是飛行一段時間之後便停了下來,待得蠻皇臨近,開口問道:“你為什麼追著我不放,到底要乾什麼?”
蠻皇追趕燕陽的初始動機是殺了他以發泄心中的鬱悶,追了一段時間,心中的鬱悶稍稍減少了些,被燕陽如此一問,開口回應道:“我那些蠻獸無故失蹤,總得有人負責。你在那裡出入,應該脫不了乾係,老子難道不該追你?”
燕陽故作委屈狀:“如果遊玩有罪,那你說什麼都是對的,可是這樣的話,你不認為自己太過霸道了嗎?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我去哪裡玩是我的自由,難道還要事先請示你嗎?”
這話聽起來完全沒毛病,蠻皇無言可答。然而此時此刻,與燕陽近距離接觸,它那靈敏的嗅覺嗅出了燕陽身上的異常——蠻獸味。
燕陽滅殺了那麼多蠻獸,並且強行煉化了兩個蠻王,還吸收了恁多蠻獸法則,身上釋放著淡淡的蠻獸味,倒也符合常理。這淡淡的蠻獸味,一般人聞不出來,蠻皇作為蠻獸之王卻是聞得出來的。
一聞出燕陽身上的蠻獸味,蠻皇立即判斷出燕陽便是對蠻獸下毒手的參與者之一。當然,它不認為這是燕陽一個人乾的事,因為它不相信燕陽有隻身單挑蠻獸的能力。兩個領地的蠻獸被一體滅殺,必定是集體行為,既然燕陽是一個參與者,那麼就證實了這件事是人族所為。
人族為什麼要這麼乾,背後的指使者是不是人皇,它必須搞清楚,突破口就是燕陽。
燕陽該殺,可是現在還不能殺。
以它的實力,這麼近的距離,燕陽肯定逃不掉。
於是,它一張臉變得異常冷酷,對燕陽說道:“遊玩自然無罪,殺害蠻獸卻是罪大惡極!你說自己跟這件事無關,那你身上的蠻獸味如何解釋?這件事情,我相信你隻是個參與者,背後的主謀是誰,你如果交代清楚,我或許可以留你一條活路,否則你就是個死人!”
燕陽聞言,當即嚇了一跳。他身上那蠻獸味,連他自己都聞不出來,蠻皇又是如何聞出來的?既然人家聞出來了,那麼他說什麼都沒用了,隻能倉皇逃命。
“那個,老丈,”燕陽一邊虛言應付,一邊思考著如何逃脫,“你這樣的身份,可不能混賴。無憑無據的,以氣味作證據,那會毀了一個有為青年的一生,懂不懂?”
蠻皇被燕陽這番話氣得說不出話來,急忙調息平定情緒。
便在此時,驀然發現燕陽不見了。
麵對蠻皇這樣的超級大佬,燕陽想逃命,自然要施展瞬移術。
蠻皇訝異於燕陽逃竄的能耐,卻並不沮喪,因為它已經鎖定燕陽的氣息,隻消循味追蹤就可以了。
施展起飛天訣,它的飛行速度特彆快,不足頓飯工夫便能跨越千裡。
千餘裡之外的燕陽,心中暗自慶幸。蠻皇發現他滅殺蠻獸的舉動,並未當即痛下殺手,他算是逃過了一劫。他沒有暴露身份,蠻皇不知道他是誰,應該不會去雲霄宗找他。一旦蠻皇知曉他是雲霄宗宗主,那麼整個雲霄宗都會受牽連。
為了雲霄宗的平安,如果被蠻皇盯上,不得不四處逃竄,他也不能向雲霄宗跑。
稍稍歇息一會兒,正要動身,卻驀然嗅到了蠻皇的氣息。
那個家夥究竟是如何找到這裡來的,飛行速度何以這麼快?
燕陽心中納罕,卻來不及細想,隻好再次施展瞬移術。
他現在修為有所提升,單次瞬移距離可以達到一千五百裡,足以擺脫任何人的追擊。
落地之後,他萬分警惕地觀察著空中的情況,期望蠻皇不會再次追來。
令他沮喪的是,蠻皇真的再次追來了。
無奈之中,隻能繼續瞬移。
看來這貓捉老鼠的遊戲還要繼續下去,而且不知道何時終止。
被四皇之一的蠻皇追殺,滋味絕對不好受,如果心理脆弱,說不定會崩潰。
一般人被蠻皇這樣的超級大佬盯上,都絕對逃不脫。論飛行速度,誰能比得過四皇?
燕陽由於掌握了瞬移術,方能跟蠻皇周旋,而結果如何,他完全沒有把握。
一味逃竄,暫且保住性命,乃是當下唯一可能的選擇。
至於怎樣實施反製,他還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