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典籍記載,滅幻之瞳不但能夠清晰地看到任何物事的腠理,而且能夠勘破一些虛妄之物,乃是排名前三的威能之眼。
還有一個對它來說最小的功能,那就是對一些具有特殊視覺的生靈進行克製。
他還知道,古往今來,許多大能都費儘心思地四處尋找這些具備強大威能的瞳眸,結果都未能成功。究其原因,他現在方才明白,乃是因為這些瞳眸可能並非現實存在,都是由各種特異法則在特定機緣下形成的。
嗬嗬,老子這回發大財了呀!
燕陽高興得不停地舔著自己的嘴唇。
然而,特異法則的運行尚未中止,他還需繼續等待,看看最終還會形成什麼樣的東西。
滅幻之瞳成就之後,他的頭可以隨便扭動了,可是他的身子還是無法動彈,隻有當特異法則的塑形過程結束,他才能夠行動自如。
這一回,所塑造的物事卻集中在他的四肢。他感到,那些特異法則衝出他的體表,在他的四肢延伸,雙手雙腳上似乎長出了什麼東西。
打眼望去,他的身體已經被雙腳上長出的透明狀的杆形物抬升起來,那杆形物長約四尺,猶如小腿粗的杆杖,支撐著他全身的重量。
看到這一幕,他心中不喜反憂——如果這些杆形物一直這麼長著,那麼他豈不是變成了一個身體畸形的人?
於是,他打算動用意念將它收起來。
沒想到,意念一動,那杆形物果然沒有了。
意念再動,杆形物居然重新出現了。
呀,這個勞什子竟然可以收放自如,那就沒什麼需要擔心的啦!
欣喜之中再看看手臂,發現手上延伸出的物事也差不多有四尺長,不過形狀卻在不斷變換,時或是一把利劍,時或是一杆長槍,時或是一柄樸刀,時或是一支畫戟。
嗯,這些兵器樣的物事,如能收放自如,那就更好啦!
這麼想著,燕陽動用自己的意念驅使那些東西,果然想收就收想放就放,其間不存在任何障礙,並且想呈現什麼兵器就呈現什麼兵器,能夠隨心所欲。
看到那把利劍,燕陽不由聯想到龍皇所說的毛莫仙以指為劍的話。他揣測,毛莫仙那淩厲的指劍,應該也是某種法則凝聚而成的,與他現在所看到的法則之劍性質相同,區彆或許僅在於劍的長短以及禦劍的方法有所不同。
這些包括利劍在內的法則兵器,如果可以統稱為法則之器,那麼腿上延伸出的杆形物則是法則之杖。這樣的物事,臨敵之際都是令對手猝不及防的利器,足可大幅度增加他的勝算。
除了塑造出這些肉眼可見的東西,特異法則對他肉身和神魂的滋養也是可以明顯感應到的。便是小乾坤的天空也開始變得五顏六色,而不是單一的顏色。
十數日之後,特異法則煉化完畢,燕陽坐在這隱秘的洞穴中繼續參詳、回味著自從遇見莽蝤蠐以來所發生的一切,那滿滿的收獲使他心花怒放。
然而,迄今為止,他還不知道滅幻之瞳是不是能夠自如收放,於是打算嘗試一番。
孰料,便在此時,一個人突然闖進洞來。
這個洞穴如此隱秘,究竟是誰閒得沒事乾,跑到這裡來玩耍?
燕陽於是好奇地盯著來人,想看看他到底要乾什麼。
那個家夥看到燕陽,不但沒有任何吃驚的神色,反而顯得很高興。
“大師,你隱居在這裡,肯定是修煉了什麼絕活吧?”那人含笑問道,神情之中多少帶著些殷勤。
燕陽一聽來人將他當成了隱士,當即淡然一笑,說道:“世人都說修仙好,誰知神仙多煩惱。有朝一日天劫到,紙船明燭照天燒。”
那人聞聽他隨口吟出四句詩,越發以為他超凡脫俗、一身玄奧,於是笑得更加燦爛,說道:“大師這般灑脫,必定具有不世出的超凡手段,不知於醫道是否精通?”
燕陽灑然一笑:“醫道精通說不上,不過,吾時於興起之際外出行走一番,料理些俗人病患,世人輒以聖手醫仙的稱號奉贈。”
“啊,原來您果然是醫道大師,小可這廂有禮啦!”那人說著,向燕陽深施一禮。
燕陽翻翻眼皮白他一眼,說道:“不是有緣人,莫問緣間事。你來這裡求醫問道,莫非家人或親友之中有甚病入膏肓之頑疾?”
那人將殷勤的笑變為諂媚之笑,說道:“大師所料不差,小可有個至交,前些日子衝擊更高的武道境界不成,遭受了反噬,刻下正自昏迷不醒,急需醫道大師妙手救治。大師若能移駕前往,小可定當重謝!”
“哦?”燕陽聞言,現出些許錯愕,“仙界武者衝擊更高境界不成,通常隻有一種結果——身死道消。你那至交竟然還能活命,也算是極其古怪、極其幸運了。”
“這自然是上天的眷顧,嘿嘿!”那武者說道,“不瞞大師說,我那至交極其富貴,得有現在的地位,也全都是上天眷顧。大師若能將他的傷療愈,或能從他身上分享一些上天的恩德。”
聽到這裡,燕陽越發詫異,隱隱猜測對麵這個家夥很可能來自人神山,於是開口說道:“大富大貴之人,放眼整個仙界,除了人神山、龍盤山和鳳凰嶺,其他地方倒是難尋,你難道來自其中一個地方?”
那人笑道:“大師深具智慧,小可便是來自人神山。”
燕陽稍稍沉吟,旋即問道:“那麼,你那個至交莫非是人皇時鑒?”
那人稍稍愣怔了一下,隨即說道:“不是人皇,身份卻也跟人皇差不太多。怎麼樣,大師,那裡有一份異常厚重的謝禮等著您,您去施展一番驚天妙手如何?”
“不去!”燕陽斷然拒絕,“本人平生有三不去:人神山不去,龍盤山不去,鳳凰嶺也不去。對我等隱居者來說,那些地方汙穢嘈雜得很,不是人待的地方,嗯!”
那人聽他將人神山形容得恁般不堪,臉上登時現出些尷尬,卻又不好發作,仍自強笑著說道:“大師,您心裡之所以有這些執念,或許是因為受了一些對人神山心懷叵測之人的影響。人神山與龍盤山、鳳凰嶺一樣,都是仙界的首腦機關,如果汙穢遍地,那麼整個仙界就沒什麼乾淨的地方了。這是小可的一點淺見,僅供大師參考。”
燕陽冷笑道:“那人神山無論是汙穢還是乾淨,我都不會去。你要是識相,那就趕快滾,不然的話有你的好看!”
那人是大陀仙,並且來自人神山,如若不是打算請回一個醫道大師而向朝廷邀功,根本不會對燕陽這麼低三下四,眼見燕陽執意不去人神山又對他出言不遜,當即變了臉,想要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