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霄宗武者將所探聽來的諸般議論稟告燕陽,燕陽卻是一笑置之。
他故意不見那些人,就是為了暗中摸清他們的態度,以便心中有數。隱身混跡於那些人之中,神不知鬼不覺地偵探情報,是他的拿手絕活,根本無須門人稟報。
已經抵達人神山的宗門武者,議論歸議論,總體上還算安分守己,服從雲霄宗武者的安排,言談舉止沒有逾矩。
這一日,又有一撥人進駐人神山,卻是沙土宗宗主沙牧羌帶著上百宗門武者抵達,與他們在一起的還有兩三個宗門的武者,總共三四百人。
這些人一個個趾高氣揚,根本不聽從雲霄宗武者的調度,舍棄已然給他們準備好的居所,而是自己找個偏僻的所在安頓下來。
這個時候,各大宗門武者十有八九已經抵達人神山,而不服從雲霄宗武者安排的則隻有沙土宗這一撥人。
禿頭怪因此急忙來向燕陽稟報,請示如何處置。
燕陽思忖片刻,說道:“隨它去吧。他們有自己的想法,咱們也不好強迫。”
禿頭怪為難道:“宗主,這個先例一開,恐怕以後就更不好控製了!”
燕陽淡然回應道:“順其自然吧,諒他們也翻不起什麼大浪!”
兩日後,約定的截止日期已到,燕陽讓於艾平看看還有哪些宗門沒來。一個時辰過後,於艾平來報,道是十三個宗門缺席。
燕陽看罷名單,將綠老髯釋放出來,說道:“前輩,這件事情隻能勞您跑一趟了!”
綠老髯將名單揣進兜裡,微微一笑,說道:“好說!”而後徑自起飛,趕往那些宗門。
於艾平愣怔一會兒,說道:“宗主,那個前輩根本沒聽您交代,他怎麼知道如何處置?”
燕陽笑道:“因為他是前輩,所以不用我交代,如何處置他心裡有數。”
老江湖自有老江湖的路數,燕陽放心得很。
翌日,雲霄宗武者吹響集合的號角,各個宗門的武者紛紛在皇宮之前那寬闊的廣場上聚集。
此次來人神山的主要是一等宗門的武者,如果各個宗門都派人來,廣場上肯定盛不開。
即便如此,上千個一等宗門來的武者也有數萬。
燕陽和龍鳳二皇站立在廣場一側的高台上,俯瞰著那擠擠挨挨的人群,底下的人群也仰頭看著他們。
喧嘩稍定,燕陽昂聲說道:“諸位辛苦了!”
人群中有人回應道:“不辛苦!隻是不知道燕宗主將大家請來所為何事?”
燕陽說道:“這麼勞師動眾地將大家請來,乃是為了共襄我們人族的大事。大家知道,時鑒那廝戕害前任人皇毛莫仙,竊取了人皇之位,已經被以我為代表的正義人士誅殺,有龍鳳二皇為證。而今,人神山需要撥亂反正、加以重整,人族的秩序需要重建,這是我們人族共同的事情,所以要跟大家商量。”
人群中有人問道:“時鑒謀害前任人皇毛莫仙的事情,坊間傳得沸沸揚揚,而今燕宗主又這麼說,可有什麼憑據?”
燕陽回應道:“這個問題問得好!若無真憑實據,我哪會有這麼說話的底氣?今天大家都在場,我就播放時鑒當年殺害毛莫仙的一個片段,用事實說話!”
說罷,施展神通,將時鑒殺害毛莫仙的片段放給大家看。
觀看過程中,人群中不時發出唏噓。
播放完這一片段,燕陽又將四大惡人指使時鑒殺害毛莫仙的前因後果完整地講述一番。
眾人聽罷,越發感到驚異。
原來時鑒並非殺害毛莫仙的主謀,他的背後還有四大惡人!
有人發問道:“燕宗主,那四大惡人現在哪裡?”
燕陽說道:“四大惡人不是煉化星球就是戕害凡界,都被我先後滅殺了。”
接下來,他又把擊殺四大惡人的過程講述一番。
有人聽罷,當即發出疑問:“燕宗主,據你所說,那四大惡人的修為都遠超大陀仙,可是你本身也不過是個大陀仙,又是如何滅殺他們的?莫非你有越階作戰的能力?”
這個問題,倒讓燕陽有些不好回答。世人皆知,仙界的最高修為就是大陀仙,如果燕陽宣稱自己的修為差不多已經達到上界的中聖,那麼大家肯定認為他不誠實。
好在龍皇融巽見機得快,開口說道:“據我所知,燕宗主的確具有越階作戰的能力,而且他的修為已經遠遠不能用大陀仙加以詮釋。其所以如此,或許是因為燕宗主天賦異稟,或許是因為他獲得了什麼意外的機緣。總之,如果一對一拚殺的話,我是打不過他的,相信你們也是如此!”
融巽身為龍皇,說話比燕陽更有說服力,所以大家寧願相信它。
不過,也有人仍然持懷疑態度,說道:“龍皇,你身為皇尊,竟然說出技不如人的話,這到底是謙虛還是故意成人之美?”
融巽回應道:“的確,我是龍皇,乃是眾所周知的三個皇尊之一。正因如此,我才不能當眾撒謊、說那些不著邊際的虛話假話。我打不過燕宗主,這是無可爭辯的事實。如果燕宗主真的隻是個普通的大陀仙,那他也絕對殺不了時鑒。這個道理非常淺顯,不難明白。”
眾人聞言,不由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
燕陽因眾人擾攘,無法繼續講話,隻好耐心等待著。
便在此時,但見一個人托地跳上台來。
此人五短身材,看上去卻很是結實,一張駝色的圓臉被胡須遮蓋住一半。
燕陽見狀,心中雖則訝異,倒也沒怎麼吃驚,開口問道:“尊駕是——”
那人衝著燕陽稍稍一拱手,用公鴨般的嗓音說道:“某乃沙土宗長老沙坨,想在群雄麵前驗證一番燕宗主的功夫。如果燕宗主的功夫確如龍皇所說,那麼沙某便沒什麼話可講。如果燕宗主適才是在吹牛,那就必須給遠道而來的群雄一個合理的交代!”
又是沙土宗!
先前不服從安排的是沙土宗,而今上台挑釁的又是沙土宗,這個沙土宗到底要乾什麼?
燕陽思忖片刻,認定背後有些文章,然而他不想在這裡跟沙土宗的人過招,以免將嚴肅的會場搞成打鬥場,於是說道:“尊駕還是先下去吧,如果真要跟我切磋武技,那麼今後有得是機會。”
怎奈沙坨卻不依不饒,拉著打鬥的架勢說道:“怎麼,燕宗主是膽怯還是技不如人?我既然上來了,就沒想輕易下去,你必須跟我比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