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些庶出子女,都被張楚的正室夫人王氏安置在了彆院之中生活,和張詩遠、張詩卿、張詩韻這些嫡出子女分開居住,平常也很少交流。
現在張詩遠提到,將來要用張詩興來取代張詩卿接管家事,可見他對張詩卿的表現是如何不滿意了。
張詩卿不解道,“這是為何?往日父親也教導我們,有功必賞,有罪必罰,這才是身居上位者的用人之道。現在周進有功,便應當行賞,我這個意見又何錯之有?”
“真是愚蠢。”張詩遠斥責他道,“木秀於林,風必催之。周進現在不過是一個普通秀才,國子監裡的捐納監生,他有幾斤幾兩,就這麼早把他推到前台,能頂得住彆人的明槍暗箭嗎?還不如這次抹掉他的功勞,將他先雪藏起來,等到他明年鄉試中舉,躋身舉人老爺的行列,便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了。到時候他是繼續參加會試也好,還是報名吏部銓選,直接出來做官也罷,即便他身上有著諸多把柄,但也不至於像一隻螞蟻一般,被人給捏死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那那那……”張詩卿囁嚅道,“那周進心理上,能接受這種不公平的待遇嗎?”
張詩遠無奈道,“你以為他像你這般愚蠢,他早就告辭回家,還說要多買幾房美妾,用來自汙聲譽,明哲保身。你既然把他當做朋友,就要善於從對方身上,學會一些取舍進退之道,這才是正理。”
張詩卿聽到這話,驚訝得嘴巴張成了一個“”型。
“周進為了自汙保身,對自己也太狠了吧?他家中姬妾都有兩位數了,也不知道身體是不是吃得消?他現在還想要多買幾房美妾,是不是不要命了?”
姬妾雖好,但也需要知道紅顏禍水,色字頭上一把刀啊。
張詩韻聽後則滿臉嬌羞,因為彩票發行一事,她對周進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好感,很快又冰消雪融了。
她想著這個周進真是荒唐無恥,身上連個一官半職都沒有,就像自己的父親一樣廣開後宮,據說還得罪了人家周太監的老父親,他今後怕是遲早要栽倒在女人身上。
事實上,周進急於向張詩遠提出告辭,還是因為他在張有為訓導那裡,感覺到了一種明顯的惡意和特彆大的壓力。
在張有為看來,你周進作為秀才,便應當將主要精力放在讀書科考上麵,怎麼能一天到晚遊手好閒,做一些與科考複習無關的事情?
你小子興辦《青年詩刊》,折損了我多大的麵子,讓我少掙了多少銀子,你小子知不知道?
如今內閣授權我張有為,監督你們銷售發行彩票一事,不好好地拿捏你一回,你周進不知道什麼叫做上下尊卑,什麼叫做官場上的規矩。
出於這種心理,張有為訓導找了許多人談話,就想搞明白這個問題,為什麼周進明知道彩票銷售必然火爆,他卻堅持要將彩票銷售的第一站,放在蘭桂坊這裡,這裡麵是不是涉嫌利益輸送,涉嫌官商勾結?
誰不知道蘭桂坊的清倌人張圓圓姑娘瞎了眼,看中了周進這廝,和他打得一片火熱呢?
一想到張圓圓姑娘那精致嬌媚的漂亮臉蛋和豐潤白皙的凹凸身子,張有為訓導就有些難以自持,腹下一陣火熱。
張有為訓導也想將張圓圓姑娘贖買回來,以便晚上給自己暖被窩呀。
但可惜他囊中羞澀,拿不出也舍不得那數千兩銀子,隻能恨聲不絕,怏怏作罷。
“他周進不過是一個區區秀才,捐納監生而已,他又何德何能,竟然把北平城中的四大小仙女之一都給勾搭上了?”張有為訓導鬱鬱不平地說道。
心生嫉恨之下,不在周進身上尋找出一個錯處,張有為訓導決不會輕易罷休。
好在當初將彩票銷售首發站放在蘭桂坊之前,周進、張詩韻二人還先後去了麗香院、美仙院、怡香院、環采閣等處,他們是在被人廣泛拒絕以後,才最終選定了蘭桂坊這裡,此事可由隨行兵丁以及當晚負責宵禁巡邏的士卒出麵作證,倒也不怕張有為訓導膽敢胡亂攀咬。
再加上趙光南助教和周進有舊,幫著他說了幾句公道話,而那個宮裡的周太監,又反複強調募集兵餉為第一要務,不欲橫生枝節,張有為訓導想要問罪周進的念頭,便沒法得逞。
儘管如此,在這種頗為尷尬的氛圍下,周進也不可能再在戶部特設彩票管理團隊之中待下去了。
他找了一個借口,說是家中姬妾曾氏近日懷孕了,這可是他周進的第一個孩子,無論怎麼重視都不過分,若是可以的話,他今後便留守在家中了。
彩票負責人張詩遠當即表示同意,這讓眾人都輕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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