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開玩笑嗎?
她本來就是為了避免和侯孝康這個糟老頭子結親,這才心甘情願地落入侯暢和白秀麗二人的算計之中,配合她們倆完成了一出半路劫持的好戲。
她和杏兒當時若不配合,侯暢也好,白秀麗也罷,誰能把她們倆挾持走?
正常情況下,若是明媒正娶,白秀珠嫁給侯孝康,算是正兒八經的續弦,幾萬兩銀子的彩禮且不說,一個三品誥命夫人怕是跑不脫。
可如今,她是被人劫持,送到了緋聞對象周進這裡,鬨出了如此大的風波,又迫於鎮國公府的壓力之下,被侯暢送到了侯孝康麵前,此乃斷尾求生之計。
在這種情況下,續弦地位怕是不要想了,她就隻配給侯孝康做妾侍了。
可若是不這樣,便需要周進頂上,白秀珠若是舍不得看著情郎吃虧,便需要她自己吃虧。
風聲傳到侯孝康耳朵裡,她怎麼都討不到好。
想到這裡,周進不由心中一寒,難道侯暢這個女人,竟然是打的這個壞主意?以他周進為餌,讓白秀珠飛蛾撲火?
看侯暢此人,外具花柳之姿,想不到卻內秉風雷之性,她這分明是要逼白秀珠去死呀。
周進甚至進一步懷疑,侯暢這次給白秀珠挖坑,能夠順利調動修國公府諸多人手,隻怕也是出自侯孝康這個糟老頭子的默許,隻要白秀珠的名聲更壞了,他便可以納她為貴妾,留下續弦夫人的位置,繼續引誘其他貌美婦人上鉤?
周進又掃了白秀麗一眼,想著她前幾日來找自己,說起這件事情時,心事重重,一副渾渾噩噩的樣子,這才讓周進這廝白嫖了一回,撿了一個不大不小的便宜。
莫非她也預感到了白秀珠今日的結局不太好,於心不忍之下,才會淚灑當場?
周進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大傻瓜,簡直被這兩個壞女人哄騙得團團轉啊。
作為風暴眼中的當事人,白秀珠姑娘傷心欲絕,臉色蒼白如雪。
當初在對行動方案進行推演的時候,無論是侯暢派來的貼身丫頭丁玉梅,還是白秀麗身邊的管事婆子鐘嬤嬤,嘴上都說得極好,說這也沒問題,那也沒問題。
丁玉梅反複打包票說,這件事情與鎮國公府無關,侯暢小姐根本不怕邢州白氏家族的指責,事發之後,可以把責任都推到侯暢小姐身上,有什麼要緊的?
鐘嬤嬤則說,倪二這些人,在北平城中不知道做下了多少見不得光的事情,其實力不可小覷,無論是鎮國公府,還是邢州白氏家族,那些家丁都是一些酒囊飯袋,和倪二這些社會大哥沒法比。
現在看來,都是狗屁。
等到午飯過後,侯暢和白秀麗二人,各自在內院中,找了一間房子休息,好像對外麵的諸多人馬,根本不在意時,白秀珠越發斷定事情有些不對勁了。
她怕是上了這兩個人的大當啊。
白秀珠心灰意冷之下,看到周進在屋子裡來回踱步,還在為她的事情苦苦思索,便含淚勸說道,“若是您頂不住壓力也無妨,把我交出去便是,能知曉您對我的一片心意,我白秀珠死而無憾。”
“這這這,不至於此,不至於此。”周進勸慰她道,“我一定會想出辦法來的。”
白秀珠長歎一聲道,“哎,還能有什麼辦法可想?桃花巷已被人家圍了起來,宅子外麵又有對方許多好手負責監視,我們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怕是都插翅難逃。為今之計,為了避免連累你,我也隻有退而求其次,給侯孝康作貴妾這一條路可走了。”
“這怎麼能行?”周進勸她道,“這不是太委屈你了嗎?”
“其實也沒什麼委屈的。”白秀珠自嘲道,“做誥命夫人也好,做貴妾也罷,都絕非我之所願。奈何人命天定,半點不由人。小時候,我老是覺得自己腦子笨,這也不如姐姐,那也不如姐姐,心中很自卑。長大一些之後,我比姐姐長得好看,有了這個資本,便心中憋著一口氣,一定要比她嫁得更好才罷。結果卻連她的後腳跟都比不上。我如今也認命了,父母親人要我充當家族聯姻的工具,我便充當這個工具好了。但是周公子您,就不要再牽連進來了。”
說到這裡,白秀珠已是泣不成聲,周進也感覺局促不安,束手無策。
“杏兒,你先出去一下。”白秀珠吩咐身邊丫頭道。
隨後,她走到周進身前,不顧羞澀地說道,“自從那日離開周公子您這裡,耳朵邊一直回響著您所吹奏的那首曲子,隻覺人世間,若經曆過如此纏綿悱惻的愛情,便再無遺憾。我如今走投無路,反正也是名譽掃地,若是能夠得到您憐愛一次,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也算是一輩子的念想了,哪怕即刻去死也值得了。”
說罷,白秀珠便開始輕解衣衫,滿臉一片羞紅。
“不不不!”周進連忙製止她道,“我不允許你這樣。”
周進忍著不看那白膩的身子和粉紅色的肚兜,而是將白秀珠脫下的衣衫,又重新幫她穿了上去。
“難道周公子看不上我這蒲柳之姿?”白秀珠有些不服氣地問道。
“我不是看不上你,我是尊重你,所以要等到你正式嫁給我為妻之後,才能行夫妻之禮。秀珠妹妹,你放心,我已經想出辦法來了。任誰也不能阻擋我們在一起。”周進肯定地說道。
“我我我……我相信你。”白秀珠心生感動之餘,卻仍舊支支吾吾,有些遲疑地說道。
都這般情形了,周進還能想出什麼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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