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苦口婆心地說道,“家中管事之權,還是繼續交給你,但眼下北平城中風雲突變,涉及到猥瑣發育、緊閉門戶之策,你有時候做事情缺乏考慮,切不可自作主張。今後無論男女,遇到外人進出內院等情形,你必須向曾豔姨娘、平姨娘二人征詢意見,若她們都同意,自無不可,但若是她們二人之中,有一人不同意,此事便作罷,你務必要牢記了。”
“牢記,牢記,我一定牢記在心,再也不讓外人隨意進出內院了。”方媛信誓旦旦地表示。
儘管如此,但周進仍舊有些不放心,看到方媛嫋嫋婷婷地走出書房之後,周進又將茜雪叫了進來。
茜雪先前在隔壁,偷偷聽了好大一會兒牆角,本來就渾身潮濕,頗為意動。
如今,聽說周進叫她,她芳心蕩漾,心思便有些活泛了起來。
剛一進門,她便輕解羅裳,展示了一番自己的好身材。
“你這是乾什麼?”周進頗為無奈地說道。但一想到他最近忙於各種事情,對於茜雪這裡,便有些慢待,大概十多天以前,才和茜雪短暫溫存過一次。
現在茜雪一心求歡,周進雖然心有餘而力不足,但總不能說人家寡廉鮮恥,打擊人家的積極性吧。
情勢所逼之下,周進也隻好上下其手,故意調笑了她一番,隨後才說起了正事。
“好好好,我正愁沒有事做。不是我說方媛姨娘,她人還是不錯的,對我也挺好,家中諸多事務也安排得頗有條理。唯獨在男女大防這件事情上,她有些不知道分寸。我記得前幾天,大爺不在家,她還將陳老墨、陳小墨、方靖、曾祥等人叫了進來,讓他們幫著搬運東西,這就很不合適。這些人雖然都是老老小小,但誰知道有沒有彆樣的心思?我當時便有些心裡不舒服,但考慮到她是管事姨娘,大爺也格外信任她,便沒有提出異議。下次她再這樣,我非得出麵攔阻不可。”
周進拍了一下額頭,感覺有些頭痛。上次陳老墨、陳小墨、方靖、曾祥等人進來幫著搬運東西,本來就是周進安排給方媛來做的。周進倒是覺得沒什麼,但依照茜雪這樣講起來,那不合適之處就太多了。
總之,方媛心思有些散漫,茜雪又有些警惕性太強,若真是讓她監管內宅門禁,怕是會鬨出一係列矛盾。
周進便說道,“親自出麵攔阻,便沒有必要了。光天化日之時,眾目睽睽之下,倒也不必捕風捉影,怕這怕那。我讓你注意一下,你暗中記在心裡即可,若有異常情況,不必當麵聲張,偷偷地告訴我知曉就行了。”
“你是說,讓我在家中充當密探,幫你盯著上頭那些姨娘們?”茜雪小聲詢問道。
她因為自己所受到的這份特彆信任,感動得眼淚汪汪起來。
“我就知道,大爺心中有我,不肯讓我受委屈。想當初,我還在榮府賈寶玉身旁時,那個晴雯便夥同襲人,一起來對付我,要不然,我也不會被她們從寶玉身邊踢出去。如今來到了大爺這裡,晴雯又做了姨娘,位置在我之上,以至於她時常得意忘形,說我這輩子都不可能鬥過她。她又有一筆私房錢,經常故意打牌輸給彆人,彆人也便幫著她說好話。她這次私自外出,將迎春小姐接回來,我一開始便覺得有些不妥,但又沒有膽量和她爭鋒相對。如今有了大爺這句話,我便心裡有底了。大爺您放心,我心中有分寸,絕不會和她當麵頂撞,唯有冷眼旁觀,將其所作所為,都一五一十地告訴您。大爺才會明白奴家對您的一片真心和癡情。”
茜雪仰麵躺在周進懷裡,用她那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周進,飽含仰慕、癡纏之意。
而她的呼吸,竟然也逐漸急促了起來,以至於發出了陣陣喘息聲。
話都說到這種份上,氛圍也烘托到了這裡,周進若是不做些什麼,便有些不懂風情了。
周進被逼到牆角,無可奈何之下,隻能勉強打起精神,總算在茜雪身上也打了一個冷戰,這才讓對方滿意而歸。
周進深感筋疲力竭,隻能仰天長歎道,“這真是紅顏禍水,最難消受美人恩啊。”
周進這次廣泛找人談話,又敲打了方媛、晴雯等人,隨後在家中重申緊閉門戶之策,實行進出登記製度,自然在家中婦人們中間,引起了一些不必要的恐慌情緒。
若是他讓茜雪暗中監視的事情,被泄露了出去,怕是更要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騷動了。好在茜雪守口如瓶,對周進也忠心耿耿,暫時倒沒有這方麵的擔憂。
但周進深知,打一棒再給一顆糖的道理。
他便拿出了一些金銀首飾,對於那些安分守己,從未外出的家中婦人,如曾豔、平兒兩位姨娘以及曾佳、茜雪、芳官、齡官等通房丫頭,都各有贈送;對於方媛、晴雯、林紅玉、彩雲等人,則以口頭勸慰為主。
周進還宣布,從下個月起,家中婦人們按照姨娘、通房丫頭等不同等級,按月發放月錢,姨娘每月可得一兩銀子,通房丫頭每月則得一吊錢。
至於家中那些小丫頭以及外院老仆、小廝等人,則是每月各得一串錢。
但當事人若是表現不好,經核實、審議後,則將其月錢取消,以儆效尤。
在這種巨大的歡喜麵前,因為周進整頓內宅,而彌漫在家中婦人們心頭的那一層陰雲,便因此一散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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