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在操辦南北風月彙演之前,周進就有過預感,他要是能把這件事情做成,既能夠募集到一大筆銀子,把這些從關外撤回的傷殘士卒都遣散回家,又能夠激發大周朝老百姓們的愛國主義熱情,必然會得到朝廷的獎賞。
至於這個獎賞是什麼?究竟是賞賜一個官身,像賈政當年那樣打發到六部任職,還是賞賜一些金銀財寶或者土地田宅,都有著極大的可能。
周進對此也不會計較。直接做官當然好,能得到禦賜金銀財寶也不賴,但像雲騎都尉這種世職爵位,周進卻不敢想太多,這算是意外之喜了。
畢竟在世人眼中,流水的官位,鐵打的世職,相比之下,世襲爵位更為難得啊。
按照大周朝爵位製度,宗室王爺稱為親王,外姓王爺稱為郡王。
比如忠順親王陳西寧,他便是德正帝陳安寧的親弟弟。
又比如北靜郡王水溶,他便屬於外姓王爺。按照《紅樓》原著中的說法,四王之中,北靜王當日功勞最高,及今子孫猶襲王爵。
王爵以下,又有公、侯、伯、子、男五級爵位,公、侯、伯俱為一品爵位,子爵為正二品,男爵為正三品,以上都屬於高等爵位,若祖上立有軍功,承襲爵位者還可以加領將軍頭銜。
如榮寧二府,都屬於軍功貴族,賈赦作為一品伯,加領一品神威將軍頭銜,賈珍作為三品男,加領三品威烈將軍頭銜。
中下等爵位包括車騎都尉、雲騎都尉、恩騎都尉等,從正三品到正七品不等。
周進所撈到的這個雲騎都尉,屬於正五品爵位,也算是一個不錯的官身了。若是有人想要動他,不能立即將他捉拿歸案,還得先向刑部彙報,交由內閣審議,當今天子聖斷之後,再進行處理。
從這一點上而言,周進自此以後便成為了勳爵貴族之中的一員,其人身安全得到了極大的保障,已不是阿貓阿狗可以隨便前來招惹的了。
相反,普通人若是見到他,而周進又執意要求的話,對方還要對他行跪拜之禮,否則便是不敬之罪。
不僅如此,周進每年還可以從禮部領到八十兩銀子的俸祿,家中嫡長子也可以減等承爵,等到周進死後,便能承襲恩騎都尉爵位。
恩騎都尉是大周朝最低等的爵位,再往下就是平頭百姓了。
可以說,周進這一票收獲頗多,讓錦鄉伯府世子韓奇都感到非常羨慕。
“說起來,我這個錦鄉伯府世子,都還沒有正式承襲爵位呢,你倒是身上先有了爵位了。以後咱們兩人在正式場合上見麵,我還得站在你身後,坐在你下首,想起來就讓人心不甘情不願。”韓奇陪同他父親韓老三過來宣讀聖旨,禮畢後,他便把周進從地上拉起來,又在周進胸口上打了一拳,語氣中有一些酸溜溜的味道。
“你這是什麼話?要不我現在就掛掉,讓你承襲爵位算了。”韓老三嗬斥韓奇道。
隨後,韓老三又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們二人如同兄弟一般交好,誰發展得快一些,誰發展得慢一些,又有什麼好計較的?惟願對方青雲直上,或可作為官場奧援,這才是正理。更何況,當初周進剛搬到北平城中,連一個秀才身份都沒有,不也創出了如今這番事業?而你作為伯府世子,但凡有一點誌氣,便不該說這些傷感情的話,而應當向周進表示道賀,並向他多加學習才行。”
韓奇見父親發了火,便麵朝周進,吐了一下舌頭,做了一個鬼臉,這才解釋道,“我也就是開一個玩笑罷了,父親大人又何必動怒,我心裡頭也替周進這廝高興著哩。”
周進也笑道,“我和韓奇是鐵杆兄弟,平常也喜歡說一些玩笑話,韓伯爺無需太過於小心在意,要不然倒顯得我和韓奇的兄弟之情變得有些生分了。我倒是羨慕韓奇兄弟,因為這一次功勞,既由巡城校尉升任為東城兵馬司副指揮,又由宮裡的吳貴妃親自做媒,許下了修國公府的嫡小姐侯暢做正妻,可謂是職場得意,情場也得意,韓奇兄弟才是這次南北風月彙演活動的最大贏家啊。”
“此乃皇恩浩蕩,吳貴妃厚愛,我韓家必定感情涕零,闔家上下銘記於心。”韓老三雙手抱拳,朝向虛空中拜了三拜,裝模作樣地說了一番感激天恩的鬼話。
隨後,他壓低了聲音,向周進詢問道,“宮裡頭明知道我韓老三早已改弦更張,投靠了以張首輔為代表的文官一係,為何又要讓我們錦鄉伯府和修國公府聯姻?這件事要是放在以前,我們錦鄉伯府可以說是求之不得,可如今,我卻感覺心裡有點沒底呀。”
周進心想,你韓老三算盤打得多精明,怎麼可能心裡沒底?
不過,既然韓老三問起了,周進也隻能含含糊糊,說些吉利的口彩話,“無妨無妨,這必然是韓伯爺簡在帝心,或許未來四王八公一係,便要由韓伯爺發揮重要影響了。”
韓老三作為五城兵馬司提督,公務繁忙,他既然在周進這裡探不到什麼口風,也就不打算多待了,不過是略微寒暄了幾句,便徑直離開了。
“你怎麼還不走?”周進看向韓奇,有些驚詫道。
“你好歹也是新任東城兵馬司副指揮,怎麼一天到晚遊手好閒,經常待在我這裡?你可千萬記得要以公事為重,可不要躺平摸魚啊。”周進開玩笑一般地說道。
“哎,你不懂啊。”韓奇愁眉苦臉道。
“什麼情況?”周進頗為吃驚道。
在他看來,韓奇出身優越,錦鄉伯府的所有資源都堆在他身上,即便他最初並不想走入仕途,但有他父親韓老三照拂,韓奇做官就像玩兒一樣,這不隨隨便便,就從一個普通的巡城校尉升遷為東城兵馬司副指揮了?
現在韓老三深受內閣首輔張楚的器重,擔任五城兵馬司提督,今上及忠順王也有意於拉攏他,親自下旨,給他兒子韓奇尋了一門好婚事。
那個修國公府的嫡小姐侯暢,曾經也來過周進家中,長得千嬌百媚不說,還能帶來數萬兩銀子的陪嫁,韓奇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你可彆得了便宜還賣乖,為賦新詩強說愁啊。”周進笑說道。
“彆人這麼說我也就罷了,連老兄弟你也這麼說我,就真是令人寒心了啊。”韓奇麵帶愁苦地說道,“那個修國公府的侯暢,你也不是沒見過,當初在你家中,明明是她帶頭衝撞了邢州白氏家族的送親隊伍,和那個白秀麗聯手,俘虜了白秀珠,讓你陷入被動之中。可她卻像個沒事人一般,架子還擺得挺大,看這個不順眼,看那個不順眼。衛若蘭和陳也俊當時喝醉了酒,醉意熏熏之際,可能是見她生長得好看,便和她多說了兩句話,結果人家立即翻臉,把衛、陳二人臭罵了一頓,你可記得有此事?”
“這不挺好的嗎?”周進不解道,“她作風正派,恪守男女授受不親的禮儀,不想與衛若蘭、陳也俊二人多說話,也是大家閨秀的常見做法,你難道還希望她招蜂引蝶,給你戴一頂綠帽子不成?”
“你還沒有割到我的重點。”韓奇鬱悶道,“她作風正派是不錯,但她也要求我作風正派,就有些讓人難受了啊。現在我倆的婚事才剛剛定下來,她便派了丫頭找上門來,說是限我三日之內,將我屋子裡的那些鶯鶯燕燕都掃地出門,否則彆怪到時候成親時,她不給我們錦鄉伯府麵子。”
“這這這……這也太生猛了吧。”周進嘖嘖感歎道。
韓奇歎息道,“是啊。要是彆的姑娘說這些,我隻當做是一個笑話。可是從她侯暢嘴裡說出來,我又怎敢當作是玩笑話?她父親侯孝康當初想娶你那個白秀珠為妻,需要動用她名下的嫁妝充當彩禮,她便立即聯手白秀麗,當街衝撞送親隊伍,一時間鬨得滿城風雨,驚動了無數人。我怕她不隻是說說而已,她真是啥都乾得出來啊。”
“這不挺好的嗎?你小子風流倜儻,也是需要一個賢內助,好好地管一管你了。”周進看熱鬨不嫌事大,不懷好意地笑道。
韓奇氣憤道,“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要這樣講,等以後秀珠妹妹進了門,我便讓侯暢找她談心,讓她也整頓內宅,把你房中那些貌美婦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部都掃地出門。”
周進大笑道,“這你威脅不了我,我和你的情況大不相同。你屬於高攀,我屬於低娶。當初白秀珠答應嫁給我時,屬於情勢所逼,並沒有和我提及整頓內宅之事,隻說給她一個正室名分,她便心滿意足。更不用說,我現在還有了一個五品雲騎都尉的爵位,她若是能生下一個嫡子,還能承襲恩騎都尉。我比起她長姐白秀玉所嫁的那個牛軍,可是要強多了。現在白秀珠聽到我受封爵位的消息,隻怕是要喜極而泣,哪裡還會在意我房中那些鶯鶯燕燕之事?”
韓奇一想也是,抑鬱了許久。
最後,他乾脆死皮賴臉道,“我不管這些,反正你不替我想出一個辦法,我也絕對不會讓你坐享齊人之福,大不了讓侯暢在秀珠妹妹麵前多吹幾次風,也要讓你跟著內宅不寧。”
inf。in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