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張詩韻急病亂求醫,次日便前往桃花巷,拜會一品鬆江伯周進。
一時間,北平城中許多有心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這裡,大家都想看一看,周進這廝飽受張首輔的打擊,被冷藏了大半年,迄今還沒有撈到一個實缺,他究竟會如何看待張詩韻上門求救這件事呢?
有人認為,擋人財路者死,阻人仕途者亡。
張楚薨逝之前,對一品鬆江伯極力打壓,讓他遲遲得不到授官機會,如今張家人落難,反過來求到了周進這廝頭上,他不把張詩韻當場趕出家門,就算是相當客氣了。
也有人說,事情也沒有這麼絕對。張家人是和周進有仇,但具體到張詩韻和周進之間的矛盾,便要小了許多,說起來也不過是周進想要兼祧並娶薛寶釵時,被張詩韻棒打鴛鴦,活生生地將他們倆給拆開了。
但因為漂亮女人發生的矛盾,也很容易因為漂亮女人而解決。
張詩韻如今隻需要答應周進,將薛寶釵放還回家,周進便有足夠多的動力,在忠順王麵前替張家人求情。
若是更進一步,張詩韻願意自薦枕席,把自己嬌美的身子給了周進這個風流情種,周進甚至還有可能發賣家財,主動替張家人還債呢。
眾人議論紛紛,有賭場甚至還因此開出了盤口以半個月為限,周進這廝若是向張家人伸出援手,直接麵聖求情,賭場一賠三;周進這廝若是向忠順王陳西寧求情,賭場一賠二;周進這廝如果在規定時間內,最終沒有向張家人伸出援手,賭場一賠一點五。
顯然在賭場東家眼中,還是傾向於周進這廝即便再風流無恥,也斷然不會拿自己的仕途開玩笑。
眾人一想也是,隻要官兒做得大,漂亮女人哪裡沒有?何至於要摻和張家人這一趟渾水?
而周進的表現也沒有讓大家失望。張詩韻作為永寧公主上門拜訪,周進不能不熱情接待,但當張詩韻提出請求,希望周進替她向忠順王求情,給張家人留一條活路時,周進這廝立馬翻臉,向張詩韻咆哮起來,聲音大得隔壁巷子裡都能聽到。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那一年,籌辦九邊彩票一事,我出了那麼大力氣,也不見你們幫我敘功,就憑借這一點,我今日不跟著彆人踩一腳,就算是我作為讀書人的清白風骨了。後來紫檀堡大爆炸,我躲在山洞裡,吃不好睡不好,差點兒被頭上的落石給砸死,也算是出生入死,掙來了一個一品鬆江伯的爵位。可是你父兄二人,卻又一直攔著我,不授予我官職,讓我被朝廷冷藏了許久,迄今還沒有實職在身。你今日上門央求我替你們張家人求情,不是做白日夢嗎?”
“好好好,周進這廝總算清醒了一回,不再像往常那樣,看到漂亮女人就昏了頭。”躲在隔壁院子裡偷聽的傅檢,以周進為大腿,自然不願意這條大腿陷在張家人這個大坑裡。
官場最為現實不過。前一段時間,順天府學教授周萬林,欺負傅檢身上沒有舉人功名,動輒將他大罵一通,歸根結底,還不是認為傅檢背後的恩主周進已然失勢,故意敲打他這個小嘍囉麼?
現在內閣首輔張楚已然薨逝,擋住周進仕途的最大阻礙不複存在,一品鬆江伯再度出仕成為了一個大概率事件,傅檢也打算等周進履新之後,便和他的頂頭上司周萬林叫板幾回,滅一滅對方的威風。
“你周萬林有本事拿捏我,你難道還敢拿捏一品鬆江伯不成?”傅檢小人得誌,把手伸進身旁小妾繡橘的幽深雪穀之中,哼唱起了一首粗鄙小調,讓這個漂亮女人的臉蛋一片羞紅。
這時候,傅檢聽到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說道,“以前那些事,是我們張家人不對,但你鬆江伯能不能大人大量,不計前嫌,幫我這一回?你不是喜歡薛寶釵嗎?你如果願意幫我,我明日便把她放還回家,讓你心想事成。”
“你周進不是胡吹海螺,說是得了誰的身子,便為她負責麼?你早就把薛寶釵的身子都騙了去,卻放任她在我這裡做奴做婢,你良心上過得去?”
“臥槽。”耳朵緊緊地貼著牆壁,一直在偷聽談話的傅檢,聽到這個勁爆消息,不由大吃一驚。
周進這廝果然好手段啊,竟然神不知鬼不覺,把薛寶釵都哄騙得手了?不過一想到薛家畢竟是商戶,一向唯利是圖,做出這種不守婦道之事,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想著薛寶釵平日裡在傅家做客,看望賈迎春時,她總是滿臉端莊的樣子,顯得是那麼的神聖不可侵犯,不知道她在周進麵前,將她那豐腴白淨的身子在意中人麵前徹底打開時,又是何等放浪不堪?
思緒至此,傅檢感覺腹下生出一團火氣,他再也無心偷聽周進和張詩韻這對狗男女之間的談話了,而是一把將繡橘按倒在了書桌上麵。
繡橘還尚未從薛寶釵已**於周進這廝的消息中回過神來,以至於她全身上下不著一縷,也絲毫沒有察覺。
對於張詩韻的指責,周進不置可否。
“我也不是不負責,你什麼時候把她放還回家,我便立即兼祧並娶,保證將她娶回家中。現在最主要的問題,是你張詩韻依仗著自己的公主身份,棒打鴛鴦,見不得彆人好,反倒將責任推托到我周某人的頭上,未免太不講道理了?你這般挑撥離間之計如此拙劣,就想讓寶釵姑娘對我懷恨在心,真是癡心妄想。”
張詩韻見周進油鹽不進,怎麼都說不通,不由得心中焦急。想著書房中也沒有彆人,她乾脆把心一橫,將上身衣裳扒拉了下來。
“你這是乾嘛?”周進連忙壓低了聲音說道。
“都說你喜好美色,我如今走投無路,也隻好拿這個來打動你了。不如你今日便要了我,再替我想想辦法吧,最後無論成不成,我都不怪你。”張詩韻一邊說著,一邊湊上前來,投身於周進懷中。
要說周進至始至終,對於張詩韻沒有任何想法,那也不儘然。但他也深知,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若是他今天趁此機會,將永寧公主給收用了,那張家人可就真要餓死在自己家裡了。
張楚乃是一代名相,鞠躬儘瘁死而後已,連寶貝閨女的婚事都可以拿來作為交易,僅為了幫助邊鎮士卒籌集兵餉,這種大公無私的行為,周進自認為做不到,但不妨礙他對張楚深懷敬意,也願意讓他膝下遺孤,順利地活下來。
“張詩韻,彆這樣。”周進小聲懇求道。
他戀戀不舍地看了幾眼對方那白膩身子,甚至還忍不住伸出手來,在那兩處雪峰之間盤桓了一會兒,但他很快克製住了自己的欲念,撿起掉在地上的衣裳,將張詩韻的雪白上身遮掩了起來。
張詩韻見周進這廝沒有中美人計,不由失望透頂,想著張家人已被軟禁在家好幾天了,照這樣下去,還不知道最後能有幾人存活,心急如焚之下,一時間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