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花?”想到這裡,周進倒是有些心動起來。
但他轉念一想,世界上可沒有透風的牆,這種事情要是傳出去了,他的名聲可算是全毀了,便下意識地拒絕了此事。
縱使趙姨娘苦苦哀求,又醜態百出,糾纏著他**了一回,周進也沒有表示同意。
好在趙姨娘並不灰心喪氣,她笑嘻嘻地說著下次再來商議,便風擺荷葉、嫋嫋婷婷地返身回去了,那腳步動作,卻是比來時輕盈了許多。
這讓周進有些把握不準,究竟是他占了趙姨娘的便宜,還是趙姨娘占了他的便宜?
趙姨娘回到榮府後,都還沒有來得及喝一杯茶水解渴,便被賈政和王夫人叫了過去,詢問此行情況如何,那個鬆江伯究竟答應了兼祧並娶沒有?
趙姨娘肯定不能打自己嘴巴,她昨日還說周進給了兩個金元寶作為誠意金,今日又說周進無意於此事,那不是把榮府諸多上位者當成猴耍了嗎?
“鬆江伯說他那裡都好說,就怕咱們賈府舍不得。”趙姨娘撒起謊來麵不改色,張口就來。
看著趙姨娘皮膚嬌嫩,臉色白裡透紅,賈政不免又有些心猿意馬起來,他還不知道自己被周進這廝戴了綠帽子,還以為是趙姨娘來往奔波所致,便溫言軟語,讓趙姨娘坐在小板凳上說話。
要是在往常,賈政這樣做,王夫人怕是會有些不高興。但她現在的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探春的婚事上了,對於賈政和趙姨娘之間這種曖昧的小動作,便選擇性地視而不見了。
“鬆江伯提出索要大筆陪嫁?”王夫人有些緊張地問道。現如今賈府寅吃卯糧,到處都是虧空,本來就手頭緊張。周進這廝若是胃口不大,僅需要三五千兩銀子的陪嫁還好說,若是他張口就是三五萬兩,賈府可湊不出這筆錢財。
又不是她王夫人的親生女兒,哪裡值得賈府下這種血本?
趙姨娘回答道,“陪嫁倒是好說,鬆江伯也沒怎麼提。他的意思是……”
說到這裡時,趙姨娘故意吞吞吐吐,賣起了一個關子。
“他的意思是什麼,你倒是快說呀。”賈政急不可耐地催促道。
“他說自己今非昔比,作為一品伯爺,僅一個庶女探春可不行,還得搭上一個庶女惜春。”趙姨娘咬牙說道。
她也是沒有辦法,不說出一個令人為難的要求,怎麼可能讓賈政和王夫人死心?
而且,賈氏三春都是庶女出身,府中下人們也喜歡拿她們三人做比較。
迎春沒有落到好,給了傅檢這號小人物做嫡妻,已經不值一提。
至於探春和惜春這裡,自從探春被周進這廝糾纏過後,名聲上便有些不中聽,不如也把惜春拉進這灘渾水,左右都是被周進這廝看中的女人,大哥不說二哥,誰也不好說誰。
“惜春?”賈政眉頭緊鎖,對於趙姨娘的說法倒是相信了七八分。北平城中,誰不知道周進就是一個小色胚,他想把探春、惜春這一對姐妹花收入房中,這不是沒可能,而是很有可能。
賈政對於這件事,本身是不太在意的,姐妹倆一同出嫁,探春是姐姐,惜春是妹妹,嫡妻的位子注定是屬於探春的,惜春無論是作為平妻也好,還是作為滕妾也好,都不會有損探春的分毫利益。
但問題是,惜春是屬於寧府那邊的人,她吃了大虧,她兄長賈珍會願意嗎?
賈珍一開始當然不願意。大家都是賈府庶女,憑什麼你們榮府的賈探春可以做嫡妻,他們寧府的賈惜春便隻能做平妻或者滕妾?這要是傳出去,他們寧府的臉麵還要不要了?
但賈政既然有膽量把賈珍叫過來說事,自然不怕說服不了賈珍這廝。
“我倒是無所謂,反正探春嫁過去後,環哥兒曾經調戲周進房中婦人這一檔子糟心事,便可以揭過去了。但是你們家蓉哥兒,本來就和鬆江伯關係不大好,上次紫檀堡大爆炸時,諸多紈絝子弟在周進房中婦人麵前不三不四,說了許多下流話,北平城中可謂人人皆知,偏偏這件事,又是你們家蓉哥兒挑頭,以至於受到了順天府尹王允大人的斥責。這次鬆江伯前來,不過是為了表達善意,你們寧府要是不聽從,得罪了鬆江伯,以後出了什麼事故,也彆找到我們榮府頭上。”
賈政還有一句話沒說,當時薛蟠娶夏金桂時,你賈珍還做過對不起鬆江伯的事情,人家一直沒報複,不能說人家心軟,隻能說時機未到罷了。時間一到,你賈珍怕是連跪地求饒的機會都沒有。
賈珍也想到了這一節。雖說封爵之後,鬆江伯迄今為止仍舊是個閒散伯爺,但人家吸金能力超強,在朝堂之上的呼聲很高,這不,新任內閣首輔畢景曾和忠順王陳西寧聯名上奏,想讓他到戶部任職,可見是前景大好。
鬆江伯既然點名要同時迎娶探春、惜春姐妹倆,自然是來者不善。若是榮府同意把探春嫁過去,寧府卻舍不得惜春這個庶女,以後鬆江伯追著寧府喊打喊殺,他們榮府怕是鐵定要袖手旁觀了。
沒奈何,賈珍也隻能捏著鼻子,應承了這門婚事。但賈珍也表示,惜春在這件事情上吃了虧,她的陪嫁便需要由榮府來籌備。
“要不然,讓惜春做嫡妻,探春做平妻,探春的嫁妝由寧府操辦也行。”賈珍還反過來,對叔叔賈政將了一軍。
賈政心想,鬆江伯隻是點名要收探春、惜春姐妹倆,對嫁妝多少並不在意,惜春那點兒嫁妝,不拘千兒八百兩銀子,倒也不是很要緊,便勉強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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