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進微笑道,“你能夠把這些知心話說給我聽,不怕我生氣,看來是真把我當朋友了。如今既然我用不著,便把這些貌美婦人都送到你房中?”
張安世連忙擺手拒絕道,“不妥不妥。也不是我假裝正經,實在是因為賤內剛剛懷孕,害怕影響她心情,下次若再有這種好事,鬆江伯可一定要想著我啊。”
周進知道張安世和他妻子,乃是指腹為婚,從小青梅竹馬。張安世在國子監讀書時,雖然喜歡嘴嗨,經常把“廣陵瘦馬”四個字掛在嘴邊,但風流韻事卻沒有做過幾件。
他考中進士以後,趕在正式授官前,和妻子如約成婚。
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人生三大樂事,他一下子占了兩件,可謂誌得意滿。
即便想要完全收伏張安世為己所用,周進也不會愚蠢下作到在他房中塞女人,況且這些貌美婦人還是鬆江四大家族送過來的,借花獻佛而已,又怎麼可能打動張安世呢?
剛才周進這麼說,不過是向他開了一個玩笑而已。
很快,周進沉吟道,“既然你這裡不收,那我就不考慮你了。這些婦人,給來到鬆江頭一晚遇襲受傷的那幾位士卒,每人分發一個做老婆,隻要誰能替我儘心做事,成家立業都包在我身上好了。”
張安世點頭應允了。他心想,周進以前雖然心慈手軟,沒個正經樣子,但手底下仍然還能有一大批死士,可能與他這種不吝恩賞的性格有關吧。
現在周進的馭人之術更上一層樓,逐漸講究恩威並濟,或許真如父親張全勤所說,周進這廝未來可期,大有千古名臣之風範?
想到這裡,張安世對周進的態度,更加恭敬了。
周進又道,“前幾天,我在朝中一份邸報上看到,後金大汗下令對穆濟倫、西訥布庫以下數十名叛變者家屬,予以抄家滅族,以至於穆濟倫等人的心情極為沮喪、低落。我看這次四大家族送來的這批貌美婦人,有幾位恰好是來自草原上的年輕女子,便給他們拉郎配一次,辦一場集體婚宴,也好慰藉他們失去親人的痛楚。”
張安世笑道,“理應如此。穆濟倫等人雖說殺了多鐸貝子,對於後金那邊來說,此事罪不可赦,斷然不可能得到女真高層諒解,隻能跟著我們一條道走到黑,降而複叛的概率極低。但他們親友慘遭不幸,也是得給他們組織一個新家,才好安他們的心呀。”
“這件事情就交給我好了,我保證辦得漂漂亮亮的。”張安世主動請纓道。他心想,穆濟倫等人能打,以後在周進跟前或有大用,他現在提前做下人情,不怕以後收不回本錢。
穆濟倫等幾名女真勇士和那些受傷士卒,聽說鬆江伯周進要給他們辦一場集體婚禮,女方姿色又格外出挑,都不禁又驚又喜。
這場婚事結束以後,穆濟倫等人成功抱得了美人歸,諸人對於鬆江伯周進的忠誠度也得到了一次有效提升。
鬆江府衙辦喜事,哪怕是鬆江伯府名下仆從辦喜事,四大家族如果不打算公然造反,少不得還得派人過來送禮金,喝喜酒。
看著各家好不容易挑出來的那些絕色佳麗,被鬆江伯周進直接派給了下層士卒做老婆,各位家主得知後,不禁又氣又急。
這可是各家好不容易培養出來,原本就是打算送到高官顯宦身邊充當眼線,幫助他們拉攏關係、打探情報之用,尤其是那幾位來自草原部落的年輕姑娘,據說還是草原上的貴女,因所在部落被女真諸部打敗,落難至此,如今竟然打發給了幾個女真韃子做老婆,這不是暴殄天物嗎?
“這個鬆江伯周進,他這是想乾什麼?如果看不上,可以明確表示拒收啊。送給幾個下層士卒為妻,他倒是贏得了手底下諸人的忠心,可咱們多年培育的心血,不就白費了嗎?”錢氏家主錢寧得知消息後,義憤填膺,忍不住拍著桌子說道。
要知道,那個叫做慶麗的漂亮姑娘,可是他花了六百兩銀子,從廣陵買回來的,無論是顏值也好,還是身材也好,亦或是她最擅長的才藝也好,都處在錢寧家主最喜歡的點上。
錢寧家主原本想要挑一個黃道吉日,正式娶慶麗姑娘做姨娘,他甚至連酒席都準備好了。
可徐輝家主和施耐德家主兩人,因為某些瑣事大吵了一架,錢寧家主擔心其他三大家族抱怨他在這件事情上不用心,故意留了一手,便隻好忍痛割愛,把慶麗姑娘奉獻了出來。
為了保證慶麗姑娘到周進身邊之後,能夠給自己暗通消息,錢寧家主在她臨走前,還特意給了慶麗姑娘一套銀麵首飾,意在拉攏、爭取她。
可她現在嫁作人婦,離周進那麼遠,根本發揮不出她應有的作用啊。
錢寧家主在房中唉聲歎氣了許久,但前來做客的徐輝家主卻感覺情況尚好,無需悲觀。
“此事無妨。即便這些貌美婦人不在周進身邊,但咱們隻要把人安插進去了,總能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徐輝家主還說道,“周進這廝將鬆江府衙自我圈禁,借此排除異己,把我們許多眼線都趕到了金陵,現在我們對於鬆江府衙,一點兒消息來源都沒有,如今有這些貌美婦人充當耳目,哪怕是當作一步閒棋冷子,那也有一定的價值,不能說是做無用功。”
錢寧家主苦著臉說道,“現在還好,就怕她們生兒育女之後,再不受我們所掌控了呀。”
不過,這都是以後需要擔心的事情,錢寧家主也沒有在此問題上思慮太久,他的注意力很快轉移到徐輝家主所說的另外一件事上頭去了。
“什麼?桃李書院要在鬆江府開門辦學,名下商學堂、農學堂、醫學堂、風月堂開啟全麵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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