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怎麼可能不懷疑周進這廝故布疑陣,有可能暗中給他們紮釘子?
“要不派個人上門拜訪,去探聽一下風聲?”有人建議道。
不管周進這廝在背後如何算計,總得見到了真人,摸清楚情況以後再說。
“那行。恰好金陵王氏家族的王熙鳳,帶著女兒來到鬆江,說是北平那邊有什麼好消息傳來。我們打探明白後,特意登門道賀,也算是禮多人不怪,不會讓人覺得突兀。”錢寧家主沉吟著說道。
鬆江四大家族經過內部協商,將監聽鬆江伯府一係動靜的重任,都交到了他錢寧家主頭上。
除了剛開始,將妓女雲蓉按插在柳健身上,算是下了一招妙棋之外,錢寧家主在其他方麵,卻一直都進展緩慢。
他現在緊盯著鬆江伯府一係,在澱山湖、黃浦灘、長江入海口等三處地方,大興土木,花錢如流水,感覺如同霧裡看花,摸不清楚周進內心的真實打算,也隻能借著王熙鳳傳遞好消息作為借口,去周進家中探聽口風了。
這一次,錢寧家主不打算假與人手,他想要親自登門拜訪,看一看周進這廝究竟又有了什麼好消息,背地裡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什麼好消息,不過是北平永寧公主那一房,給我生下了一兒一女兩個孩子。永寧公主托人捎信過來,讓我給這對兒女,各取一個好名字。”對於錢寧家主的詢問,周進笑嗬嗬地說道,一點兒隱瞞的意思都沒有。
畢竟人家拿了賀禮上門,也應當擁有一定的知情權不是?
錢寧家主聽不得周進這廝又有什麼好事,得知他另一房又有了一兒一女,心情很不高興,但嘴上還是說了不少恭維話。
“一兒一女,好事成雙。這還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啊。可惜沒有及早聽到這個消息,要不然我今天預備的上門禮物,肯定還要更加豐厚一些。”錢寧家主頗有深意地說道。
言下之意是說,你周進的門風太嚴緊了,一點兒消息都沒有透漏出來,這讓大夥兒怎麼送禮?
周進卻不以為意道,“這都是個人私事罷了,不敢驚動各方友人啊。”
“伯爺真是一位清官,要是換作彆人,少不得要操辦一場酒席,收取成千上萬兩銀子。”錢寧家主恭維道。他心裡覺得周進這廝有點傻,這麼好的機會,還故意瞞著,不是和銀子過不去嗎?
周進笑道,“這怎麼好意思?剛出生的這兩個孩子都在北平,未曾南下,若是我在這裡辦酒席,連阿貓阿狗都知道,我這是在故意找個借口收禮,我這臉麵還要不要了?而且,我縱使想辦酒席,卻也抽不出太多時間,如今鬆江府百廢待興,項目建設如火如荼,可謂分心乏術,無力兼顧呀。”
錢寧家主心中鬱悶道,“都在我們鬆江四大家族頭上,勒索了兩百萬兩銀子,現在倒好意思說自己要臉了?從沒見過這麼獅子大張口之人。”
隨後,錢寧家主便試探性地說道,“我看鬆江伯自從南下赴任以來,許多項目都是同時動工,開銷頗大,可見財力不俗。若是有用得著我們錢家之處,還請鬆江伯明言,我們也想給鬆江伯的政績,貢獻出一份微薄之力呢。”
周進笑道,“說實話,開銷是大了一點,但為了緩解朝廷財務虧空,卻也顧不得這許多了。不過您放心,既然我們已經達成了協議,我這裡再困難,也不會再打你們鬆江四大家族的主意,除非你們自己又改變了想法。”
錢寧家主連忙說道,“不敢,不敢。我們四家聯合在一起,也隻是賺一份辛苦錢,絕對沒有膽量,敢在鬆江伯麵前挑釁。”
兩人又寒暄了好大一會兒。等到錢寧家主走後,王熙鳳從旁邊房間走了進來。
周進握著她的柔滑小手,笑嘻嘻地說道,“我就說隔壁房間有些什麼響動,原來是你躲在裡麵偷聽?”
王熙鳳笑意盈盈地說道,“你少冤枉人,是我們的女兒周晶和周棠在玩耍,我可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周晶是王熙鳳的女兒,周棠是大婦白秀珠的女兒,王熙鳳讓周晶和周棠一起玩耍,當然也抱有向白秀珠主動示好之意。
王熙鳳現在深受周進信任,她以金陵王家嫡女和鬆江伯府貴妾的身份,暗地裡一直在和那些金陵富商洽談,意欲聯合建設黃埔灘碼頭和長江入海口處碼頭,此事牽涉極大,暫時又不便公開,以至於王熙鳳長時間停留在金陵,顧不上在白秀珠麵前立規矩。
雖然王熙鳳也知道,這件事情,周進一定是給白秀珠說過了的,但正是因為如此,她就更需要在白秀珠麵前伏低做小,儘力討得她的歡心。
她還想著讓白秀珠在周進麵前替她美言幾句,多得到幾次侍寢機會,再截獲一些春天裡的種子,生下一個胖娃娃哩。
想到這裡,她看向周進的神情,越發變得柔情似水,恨不得一頭撲倒在他懷裡。
不過眼下正是大白天,隔壁房間裡,又有大婦白秀珠帶著周棠、周晶等孩子在玩耍,她王熙鳳若是真不要臉,大白天引誘周進做出這種醜事,怕是以後在白秀珠麵前,都討不到什麼好臉色了。
王熙鳳便按捺住自己的騷動之心,說起了正事,“看著錢寧家主,尚還蒙在鼓裡,我就想起了當初被你騙得團團轉的日子,心裡忍不住還有些同情他。鬆江四大家族要是知道你這麼算計他們,反複在他們身上薅羊毛長達若乾年,估計都要和你拚命了。”
“拚命好啊。他們不拚命,我還不答應呢。“周進得意洋洋地說道,露出了老奸巨猾地詭秘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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