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芝毫不畏懼,用自己的身軀抵擋著那如雨點般落下的亂刀。他的身上瞬間布滿了傷口,鮮血汩汩流出,染紅了他的衣衫。
但他始終屹立不倒,眼神中充滿了堅毅與決絕。他咬緊牙關,強忍著劇痛,心中隻有一個信念一定要保護好孩兒他娘。
而此時,趙全等人的戰鬥也進入了白熱化階段。他們與大順軍展開了殊死搏鬥,尤其是趙全,身先士卒,劍法也淩厲無比,所到之處,大順軍士兵紛紛倒下。
校尉和兵丁們也奮勇殺敵,他們用自己的勇氣和力量,為賈代儒一家人撐起了一片希望的天空。
最終,賈芝在亂刀之下壯烈犧牲,為了保護心中所愛之人,付出了自己寶貴的生命。賈代儒家中老仆也不幸死傷大半。
而趙全等人的救援也在此時取得了勝利,將這支大順軍隊給擊退了。
“快走,快走。”趙全來不及為擊退大順軍而心生喜悅,他連聲催促眾人道。
忠順王陳西寧的那個女兒陳瑤因年齡太小,走得慢,跟不上隊伍,趙全便乾脆將其抱入懷中,帶領眾人向前狂奔。
張含亮怔怔地看著丈夫橫屍街頭,那曾經熟悉的身影如今卻毫無生氣地躺在血泊之中。四周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風悄然吹過,揚起地上的塵埃,在周邊熊熊燃燒的火光下打著旋兒,仿佛也在為這悲慘的一幕而歎息。
街道上橫七豎八地躺倒著許多屍首,殘破的房屋在風中搖搖欲墜,像是在訴說著這亂世的滄桑。
遠處,硝煙還未散儘,幾隻烏鴉在枝頭淒厲地叫著,聲音在朦朧的夜色中回蕩,更增添了幾分淒涼。
張含亮隻覺得心中一陣劇痛,仿佛有一把利刃狠狠地刺穿了她的心臟。她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呼喊著丈夫的名字,多希望這隻是一場噩夢,醒來後他還能笑著站在自己麵前。
在這一瞬間,她萬念俱灰,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隨他而去。她顫抖著雙手,緩緩地抽出腰間的佩飾,緊緊地握在手中,仿佛那是她與丈夫最後的聯係。
她望著丈夫的屍體,心中充滿了絕望和悲傷。她想,就這樣結束自己的生命吧,去那個沒有痛苦的世界與他相聚。
然而,就在她準備結束自己生命的時候,一雙兒女可愛的麵容突然出現在她眼前。
“母親,母親……”孩子們拉著母親的衣袖,傷心地呼喊道。
他們那駭怕的眼神,讓張含亮的心猛地一揪。她想起了自己作為母親的責任,她不能就這樣拋下他們不管。還有年邁的曾祖父、曾祖母,他們在這亂世中也需要人照顧。
她在心裡默默念叨“我不能這麼自私,孩子們需要我,兩位長輩也需要我。我一定要活下去。”
張含亮緊緊地咬著嘴唇,強忍著心中的悲痛,緩緩地放下了手中的佩飾。
很快,她又聽到了遠處傳來的嘈雜聲,心中一驚,擔心追兵將至。
她知道,她不能再在這裡停留,也來不及為丈夫收屍,她隻能一步一回頭地離開這裡。
每走一步,她的心都仿佛被狠狠地揪了一下,淚水不斷地流淌下來。但她沒有停下腳步,她知道,她必須堅強地走下去,為了家人,為了活下去的希望。
而身後,那片殘破的街道和丈夫的屍體漸漸遠去,如同她破碎的心,被留在了這悲傷的亂世之中。
賈代儒一行人老的老,小的小,又因為賈芝慘死而悲傷,故而走得很慢,落在了錦衣府眾人後頭。
但也有人落到了賈代儒一行人身後,他就是錦衣府的胡司官及其房中小妾劉姨娘。
“我實在走不動路了。大人能背我一會兒嗎?”劉姨娘拉住胡司官的手臂,向其展顏一笑,嬌滴滴地說道。
胡司官嘿嘿一笑,“值此危難關頭,我挺身相助,你事後想要怎麼感謝我?”
劉姨娘乃廣陵瘦馬出身,逢場作戲原本就是她的看家本領,她當即把自己那嬌軟的身子,撲倒在胡司官懷中,口中嬌羞地說道,“也不知道你從哪裡學來的式樣,真是羞死個人了。”
“好啦,好啦。我答應你就是了。等逃出北平,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劉姨娘一邊說著,一邊還掐了胡司官的手臂一下,痛得胡司官眉頭一皺。
雖然因為劉姨娘的這句承諾,讓胡司官渾身上下,宛如打了雞血一般,但他長期以來,沉迷於酒色,本來身體就虧空得厲害,現在身上又背了一個大幾十斤重的活人,以至於他腳步踉蹌,越走越慢,離眾人也越來越遠。
“胡司官快走,我好像聽到了馬蹄聲,大順騎兵極有可能進城了。”有同僚回過頭來,向胡司官遠遠地呼喊了一句。
不等胡司官回過神來,便已經有兩名大順軍裝束的騎兵從他身後殺了過來。
胡司官嚇得魂飛魄散,生死關頭,什麼廣陵瘦馬,什麼新鮮式樣,他是完全顧不上了。
胡司官將背上劉姨娘拋在地上,一溜煙地逃之夭夭了。
“這個畜生,以前從樂坊司將我討回家時,各種甜言蜜語,哄著我滿足他各種癖好。現在追兵殺過來了,他就將我棄如草芥,果然錦衣府這幫鳥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劉姨娘恨聲罵道。
那兩名大順軍騎兵,看著坐在地上的劉姨娘,眼睛不由一亮。
他們倆跟隨闖王李鴻基,從陝州殺到北平,女人也經曆了不少,但像劉姨娘這種絕美姿色,卻還從未有機會品嘗。
“要不你去追那個逃走的漢子,看其裝扮,應當是一名大周官員,這可是一個不小的功勞啊。”兩人中,那名年長者對另一名年輕人說道。
那名年輕人嘴上應道,“好好好,我這就去追殺他。”
可他手中砍刀,卻在毫無征兆之下,向年長者的腦袋揮舞了過去。
“年輕人不講武德……”年長者的腦袋一邊在半空中旋轉,一邊從其口中說出了這樣半截話,隨後便砸向路旁樹枝,不知道滾落在何處去了。
“你以前不也這樣?”看著眼前這具無頭屍體,年輕騎兵頗為不屑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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