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這麼晚了,你還過來找我做什麼?”看到薛蟠,陸河沒有好氣地說道。
“哈哈哈,哈哈哈……”薛蟠秒懂,尷尬地笑了一會兒,隨後開始解釋道,“傅檢大人吩咐下來,我作為他的屬官,也不能不聽從呀。這次傅檢大人和我,作為鬆江侯府正、副特使,前往山海關招降吳月先。根據鬆江侯的指示,先批給我們二人五千兩銀子,作為出使經費,因我們二人打算明日淩晨便要出發,便想著今天晚上,先在陸長官您這裡,把這筆經費支取出來,還請陸長官能夠成全。”
“不敢,不敢,你和傅教授擔負有重大出使任務,理應優先撥付辦事經費。不過還請老薛您先寫一個簽收憑據,我也好明日幫你們報賬。”
薛蟠那張收據,寫得鬼畫桃符,陸河辨認了好大一會兒,確認無誤之後,才讓薛蟠及其身邊下人,將一箱子銀兩搬走。
登萊錢莊總部早已搬到保州,但因為保州城內,擠滿了各個辦事機構,許多要員又都在城內買房置地,登萊錢莊總部的占地麵積便有所不足。
陸河便將登萊錢莊的一部分業務,放在自己家裡,部分金銀首飾,也存放在後院地窖之中,倒是方便他應付今日這般緊急支出。
薛蟠拿到銀子後,在家裡歇息了一個晚上。
想到此去山海關,若是說動了吳月先還好說,若是沒有說動,反而被人家拿來祭旗,他這條小命便有可能不保了。
心慌意亂之下,薛蟠在寶蟾那柔美的身子上,好好地發作了一番,隨後又囫圇睡了一覺。醒來後,本待還想再戰一場,給寶蟾這個小婦人留下深刻印象,奈何這時天色將明,傅檢已經派人過來催促了。
薛蟠隻好打起精神,率領家中下人,去了傅檢大人府上,與對方彙合,隨後很快離開保州,向山海關方向挺進。
一路上,薛蟠看到各地都有些亂糟糟的,許多精壯被征召入伍,編入新成立的燕趙軍,接受軍事操練的同時,還可以震懾地方,以免因為大軍開撥,造成地方治安失控。
就這樣緊趕慢趕,至當年十月下旬,傅檢、薛蟠一行人趕到山海關城下時,韓奇、衛時漢、陳也俊、衛若蘭、牛軍等人,卻已經率領齊魯軍第一師及登萊水師一部,在山海關城下擺開陣勢,嘗試著向山海關守軍發起進攻了。
薛蟠看到齊魯軍第一師,在炮火掩護之下,猛攻山海關,端的是氣勢如虹。
但見遠處炮火連天,轟鳴聲如雷霆震怒,震得大地顫抖。火光衝天而起,似要將蒼穹都燒出個窟窿。
齊魯軍第一師的將士們,個個如猛虎下山,在炮火的映照下,奮勇向前。
他們身著戎裝,步伐堅定,眼神中透露出無畏的勇氣。炮火在他們頭頂炸開,卻絲毫不能阻擋他們前進的步伐。
那山海關城牆高聳,易守難攻。齊魯軍第一師先用燧發槍連續射擊,將城牆垛口處的山海關守軍逼得不敢露頭,隨後便有士卒抬著雲梯,搭在城牆上,開始向上攀爬。
山海關守軍雖然也裝備有燧發槍,但自從吳月先投靠大清之後,便很難從蓬萊兵工廠購買到物美價廉的槍支彈藥了,即便通過中介,購買到了一些,但因為價格高昂的緣故,數量也不可能有很多。
雙方對射,齊魯軍是占據了明顯火力優勢的。他們的攻勢如潮,一浪高過一浪。
喊殺聲震天動地,仿佛要將這山河都喚醒。
薛蟠觀察良久,心中震撼不已,如此英勇之師,實乃令人敬佩。
但他卻也禁不住有些擔心,“這場仗打得太激烈了。要是把吳月先給逼急了,打出了火氣,等到我們進入山海關內,他拿我們二人泄火怎麼辦?”
傅檢笑道,“你呀,還是替侯爺辦事太少了,對於侯爺的謀劃,終究不夠自信。你沒看到齊魯軍登上山海關城樓後,隻是據守原地,與敵軍對射,顯露齊魯軍的強大火力,並沒有第一時間擴大交戰界麵嗎?”
薛蟠仔細一看,好像還真是這樣。
“這是為何?”他有些不解道,“既然齊魯軍能輕易攻進山海關內,為何還要我們倆前去勸降,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你這個薛大傻,知道個什麼?”傅檢大笑道,“侯爺的目的,在於以打求和,除了要將山海關這一重要隘口拿到手裡,還要逼迫吳月先接受鬆江侯府一係的安排,前往大同府駐紮,幫助鬆江侯府一係擋住北方草原上的敵人。真要是將山海關守軍打沒了,豈不是少了一萬多名填線炮灰?”
薛蟠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好使了,都把山海關守軍欺負得死死地,殺死殺傷了這麼多山海關守軍士卒,最後還要將對方移駐大同府,替鬆江侯府辦事,這是不是有些不靠譜?
不過,接下來的戰事發展,印證了傅檢的判斷。
很快,齊魯軍士卒從山海關城樓上撤了下來,齊魯軍副總指揮韓奇派人給傅檢、薛蟠二人傳話,說是山海關守將吳月先已經同意議和,讓他們倆趕緊進入山海關內,和山海侯吳月先見麵。
早些年,薛蟠曾在北平城中見過吳月先,當時他年少有為,被稱為關寧軍少壯派的代表人物,威風凜凜不在話下。
可在薛蟠看來,今日的吳月先,麵容憔悴不堪。雙目之中,儘是焦灼之色,那眉頭緊鎖,似乎擰成了一個解不開的結,每一道紋路都訴說著他內心的憂慮與掙紮。
他在營帳中來回踱步,雙手時而緊握,時而鬆開,不知該如何是好。往昔的沉穩與冷靜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儘的慌亂。發絲淩亂,仿佛也在映襯著他內心的紛擾。
吳月先整個人如同失去了主心骨,憔悴的麵容上寫滿了對未知命運的恐懼與擔憂。
“鬆江侯真有意招降我?”這是吳月先見到傅檢、薛蟠兩位使者後,所說的第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