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齊魯軍副總指揮穆濟倫是不是很大膽,那是另一回事。
但席庫特副都統卻必須做出一個大膽的決定了。
“席庫特,我隻給你一炷香時間,你若能帶頭手刃勞辛貝勒,我便保你一條小命,讓你在我身邊做事。”穆濟倫冷冷地說道。
“我還有一家老小在盛京,怎麼能向你投降,做出如此以下犯上之事?”席庫特副都統忍不住大聲叫嚷道。
“那你身邊這些親信部眾呢?你如果不投降,他們就有可能要死。或者說,在你心目中,你一家老小的命是命,跟著你打天下的這幫兄弟們的命,就不是命了?”穆濟倫毫不留情地說道。
他這番話純屬誅心之論,讓席庫特副都統一下子瞠目結舌,感覺怎麼說都不對,故而沉默以對。
一炷香時間很快過去了。
穆濟倫顯然不打算給席庫特更多時間,他大笑道,“哈哈哈,你一個敗軍之將,有什麼資格既要又要?你如果是這種心態,我也留你不得。”
他悍然下令道,“開槍。”
席庫特連說聲後悔的機會都沒有,便與其身邊部眾數十人,在數百杆燧發槍的密集掃射下,一個接一個,相繼栽倒在地。
有一名女真將領身中數槍,卻仍然堅持不肯倒下,他手持利刃,全身是血,蹣跚著邁向不遠處那位齊魯軍士兵,似乎想要拉一個人墊背。
那名士兵剛開完一槍,來不及重新裝填彈藥了,他便從身上掏出一把火銃,神情自若地朝這名女真將領頭上開了一槍
隨著嘭地一聲,這名女真將領的半邊腦袋瞬間被打成粉碎。鮮血如噴泉般湧出,腦漿四濺,在空中劃過一道觸目驚心的弧線。
那名女真將領的身體僵在原地,然後緩緩地倒下了。
沉重的鎧甲與地麵發生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響。
“我投降,我投降……”正白旗三等甲喇章京蘇克薩哈高聲尖叫道。
在這名齊魯軍士兵拔出火銃開槍之前,蘇克薩哈還在為是否應當投降鬆江侯府一係而心存猶疑。
畢竟齊魯軍營中的武器標配燧發槍,目前最遠射擊距離才四百步,女真勇士從四百步外殺到身前,齊魯軍士卒最多僅有兩次開槍的機會。
若是打不中,便到了女真勇士大發神威的時候了。
這也是鬆江侯府一係儘量避免與清軍主力進行野戰,而清軍主力也不願意圍攻鬆江侯府治下堅城的原因,雙方都看到了彼此的優缺點所在,故而能保持克製。
可是從長遠來看,還是清軍占優。齊魯軍將士手持燧發槍守城,或者結寨堅守,自然是沒有多大問題的。
但如果不敢出城野戰,長期困守孤城,總有彈儘糧絕的一天,勝利的天平仍舊在清軍這邊。
他蘇克薩哈若是選擇投降,自家老小將被滿門抄斬不說,等到將來清軍主力入主中原,他本人估計也難逃一死。
與其如此,那還不如他現在死了拉倒,好歹能確保家人平安。這是蘇克薩哈剛被捕時的最初想法。
但現在,齊魯軍營中隨便一名小兵,便可以掏出燧發火銃補上一槍,這意味著在城外野戰時,女真騎兵縱馬來到身邊之前,每一位齊魯軍士兵可以打出三槍,尤其是最後,燧發火銃那一槍,威力如此巨大,饒是蘇克薩哈對自己的騎射功夫再自信,也不敢確信他能輕鬆躲過。
勝利的天平,已然倒向鬆江侯府一係了啊。
而那名女真將領的死亡慘狀,也激發了蘇克薩哈心中潛藏的對於死亡的莫大恐懼,他的理智差一點兒就要崩潰了,腦海中隻剩下了一個念頭,那就是活下去。
蘇克薩哈跪倒在地,痛哭流涕,一遍又一遍地呼喊道,“我投降,我願意投降……”
他的聲音高亢,尖銳,像是一頭身受重傷的落單野狼,在無邊曠野裡嗥叫,聲音中充滿了悲傷、絕望和迷惘。
隨後,在穆濟倫的指使下,蘇克薩哈從地上撿起一把長刀,給那位被捆得五花大綁的勞辛貝勒來了一下。
勞辛貝勒還想說些什麼,但蘇克薩哈身邊幾位部眾,也跟隨他們的主子,將手中長短武器插在了勞辛貝勒的身體上,讓他口中鮮血噴湧,再也說不出什麼話了。
臨死前,勞辛貝勒把腦袋稍微偏了一下,望向屬於自己的那處營帳。營帳內,那個叫做陳媛媛的小仙女或許正光著身子,躲在錦被之中瑟瑟發抖吧。
想著自己昨日在陳媛媛的身子上,一連馳騁了七八回,讓陳媛媛多次誇讚他好棒,勞辛貝勒忍不住笑了一下。
勞辛貝勒心想,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臨死前有此豔遇,他也算是不虧了。
隨後,他的意思便開始逐漸模糊,直至徹底陷入一片虛無之中。
鑲白旗牛錄額真祁充格不願意投降,仍舊打算負隅頑抗,蘇克薩哈便主動請纓,帶領親兵部眾殺了過去,將祁充格等人剁成一片肉泥。
蘇克薩哈積極性這麼高,主動性這麼強,讓穆濟倫心裡很高興。
這些年來,他作為女真降將,承受的壓力很大。
有從盛京那邊過來的舊人,說是清廷王公大臣們論及他和西訥布庫這兩個叛徒時,稱呼他們倆為“哼哈二將”,鄙夷之情溢於言表。
還有一些難聽的話,那名舊人沒有明說,但穆濟倫稍微思索一下便知道,定然是說他不會打仗,沒有節操,是一個賣主求榮的小人。
穆濟倫認為,說他賣主求榮可以,說他不會打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