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進原本想著,就讓庶長子周興和阿圖公主見一次麵,看能否培養出一定感情,後麵再提婚事,或許就比較容易了。
但畢竟涉及到男女大防,也不能讓二人太過於親近。
有傳言說,關外少女性格直爽,情感熾熱,真要是彼此看上眼了,做出了乾柴烈火、有違禮法之事,這不是給鬆江侯府一係抹黑嘛?
誠然,年輕時候的周進,沒少乾過這種事情,但他當時人輕言微,關注的人還不多。
現在他已成長為一方巨擘,整個保州城中,不知道有多少其他勢力的暗探,在盯著他一家子仔細打量,如此情勢之下,便不由得周進不慎重了。
以前在北平時,周進還偶爾去榮國府,想辦法會一會那個姘頭趙姨娘,他喜歡趙姨娘身上那粗陋不堪的庸脂俗粉味道。
但如今,周進早已痛改前非,再沒去過賈家,也禁止趙姨娘登門拜訪了。
趙姨娘可以不要臉,但他周進可不能不要臉啊。
於是,周進便把相親地點,安排在城外騎馬場。
保州城外的這處騎馬場,原屬於保州守備營的兩大校場之一。它坐落在一片開闊的平原之上,背靠著連綿起伏的青山,遠處還有一條波光粼粼的河流蜿蜒而過。
跑馬場的規模宏大,占地麵積足有數千畝。一眼望去,那寬闊的場地仿佛沒有儘頭,給人一種豪邁大氣之感。
長長的圍欄將整個跑馬場環繞起來,堅固而又美觀。
走進跑馬場內部,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平整如鏡的草地。那嫩綠的草兒在微風中輕輕搖曳,仿佛在歡迎著每一位來訪者。草地的質量極佳,既柔軟又富有彈性,為馬匹的奔跑提供了絕佳的條件。
在跑馬場的一側,還有幾間馬廄,裡麵整齊地擺放著各種馬具,乾淨而整潔。
作為娘家兄弟,曹格帶領阿圖公主在跑馬場上騎馬跑圈,周興則由他的騎射師傅穆濟倫在一旁陪同觀看。
阿圖公主身著精致的騎馬裝,那身裝扮恰到好處地勾勒出她玲瓏有致的身材。
她端坐在一匹高大的黃色駿馬之上,身姿挺拔如鬆,一頭烏黑的長發在微風中輕輕飄動,仿佛舞動的絲緞。
阿圖公主的麵容更是美得令人窒息。她的眼眸明亮如星,閃爍著自信與果敢的光芒;秀挺的鼻梁下,朱唇微微上揚,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白皙的肌膚在陽光的映照下,如同羊脂白玉般細膩溫潤。
此時,少年周興正站在一旁,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阿圖公主吸引。
當他看到公主在馬背上英姿颯爽的俏麗身影時,心臟仿佛漏跳了一拍。
那一瞬間,時間仿佛靜止了,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隻有公主的身影在他眼中愈發清晰。
周興的目光緊緊追隨著公主,看著她熟練地駕馭著駿馬,那瀟灑的姿態讓他的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
他的臉頰漸漸發燙,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突然,一股熱流從周興的鼻腔湧出,他竟然激動得流出了鼻血。
周興慌亂地捂住鼻子,心中滿是羞愧。但他的目光卻依舊無法從公主身上移開,那美麗的身影如同烙印般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底。
少年慕艾,春心萌動,大抵便是如此吧。
在這個美好的瞬間,周興仿佛看到了自己心中的那道璀璨光芒,而阿圖公主,便是那光芒的源頭。
眾人原以為,周興少爺和阿圖公主相親,主動權在周興少爺手中,畢竟阿圖公主從南下那一刻開始,便充當了政治聯姻工具人的角色,她根本就沒有選擇。
但周進卻不然,他其實還是有著較高的自主選擇權的。如果他不同意,這門婚事就絕對不會成。
畢竟他父親鬆江侯早已有言在先,一切看雙方當事人自願,不能勉強。
結果周興這個臭小子,一見到阿圖公主就流鼻血,把府中諸多下人,嚇得手忙腳亂,也多少感覺有些丟臉。
這個周興少爺,也表現得太急色了吧?你就算真看中了人家,也要表現得矜持一些才對嘛。
回城以後,等到他母親方媛姨娘,詢問周興是否想要娶阿圖公主為妻時,他連連點頭,一俯一仰之間,差點連脖子都給搖晃壞了。
氣得方媛姨娘在心底裡長歎一聲,“這真是兒大不中留啊。”
“你可要想清楚了,她可是比你大了三歲。”方媛姨娘不甘心地詢問道。
方媛姨娘原本對周興抱有很大期望,即便因為身份所限,不能繼承鬆江侯府偌大基業,但好歹也要分一些家當,撈到一兩個肥缺吧?
但現在看周興如此不成器,一個年輕的異族公主,就把他迷得顛三倒四,顯然是不堪重用啊。
周興卻興致頗佳地回答道,“她騎術很高,以後可以教我騎馬。”
“這是哪門子的結親理由?”方媛姨娘都有些快要氣笑了。
一時間,她這個做母親的人,都不懂周興這孩兒是長大了,還是沒有長大?
不過,方媛姨娘也不是一個不明事理之人。
她父親和兄長,都給她說過了,周興不是嫡子,不應當抱有一些不必要的期待。
不比早些年,張詩韻和白秀珠這兩位正室夫人,都沒有生下嫡子,周興是庶長子,或許還有機會爭上一爭。
但現在,不僅永寧公主張詩韻生下嫡子周寧,周進房中貴妾,比如韓雪、薛寶釵、賈探春、海蘭珠姨娘等人,都有了兒子傍身,且身份一個比一個高貴。
韓雪父親乃錦鄉伯韓老三,現任鬆江侯府資政,韓雪的兄長韓奇,乃齊魯軍副總指揮,他們父子倆堪稱鬆江侯周進的天使投資人,在周進的事業剛開始起步時,便提供了不少助力。
韓雪的兒子周登,雖然年紀尚幼,但絕對是鬆江侯府世子的強有力競爭者之一。
薛寶釵姨娘因家道中落,又攤上了一個不成器的哥哥薛蟠,倒是可以暫時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