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墨客、能工巧匠、智謀之士皆被納入囊中。
文人可以為其出謀劃策、撰寫政令,讓統治更具合法性與合理性;能工巧匠能打造精美的器物,無論是用於軍事防禦還是裝飾府邸,都能增添光彩;智謀之士則如同大腦中的神經元,在關鍵時刻為其分析局勢、製定戰略,為未來的發展提供方向。
地盤上,長安作為戰略要地,四周地形易守難攻。城牆高大堅固,仿若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塹,成為了天然的防禦屏障。城內的建築布局合理,交通要道縱橫交錯,便於人員和物資的調配。
掌控長安,就等於掌控了周邊的大片區域,在軍事、政治和經濟上都占據了絕對的主導地位。
而且,長安的繁華還能吸引更多的人前來,進一步充實冀國公府一係勢力範圍。
不過,周進現任內閣首輔,不可能長時間坐鎮西北,他便舉薦錦鄉伯韓老三為署理陝甘巡撫,主持當地民事,舉薦漢中守將曹化蛟為陝甘總兵,負責本地防務。
至此,曹化蛟便算是正式投靠了冀國公周進,擴充了冀國公府一係的政治版圖。
長安形勢初定之後,袁綿侯擔心“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立即從永壽縣撤退至老巢鳳翔府。
大順另一位高級將領李補之,則從秦州撤退至金城。
周進出來時間太久,急於班師回返,默認了袁綿侯、李補之等人對於鳳翔、金城一線的統治權。
這讓袁、李二人不由輕鬆了一口氣。
大順軍主力雖然戰敗逃走了,但他們這些地方軍頭的超然地位,還是可以暫時得以保持嘛。
相比之下,李鴻基、牛聚明、宋康年等人的處境,就要艱難多了。
方靖、西訥布庫等人,率領燕趙軍騎營銜尾追擊,他們不急不躁,始終和李鴻基等人保持一天路程的距離,讓李鴻基等人即便想要設伏反擊,也沒有太好的機會。
在這個過程中,許多跟不上隊伍的將士、婦人,都成為了燕趙軍騎營的俘虜。
“他們究竟想要乾什麼?”李鴻基氣得臉色鐵青,在那裡大發雷霆道。
“要不我們先走,讓其他人都跟在後頭?”宋康年建議道。
李鴻基搖了搖頭,表示不可。
如今,他手頭攏共隻剩下了千精銳,一路向東逃竄,人人都疲倦不堪。若是再損兵折將,拋下將士逃走,身邊僅有幾百人跟隨,哪怕逃到了鄖陽,真不怕先一步進入鄂省的田玉峰,產生一些彆樣心思?
很早以前,田玉峰便自作主張,離開長安前往潼關,連錢糧供給都是在豫西一帶打草穀所得,經濟方麵早就實現獨立了。
這次進攻漢中府,也是他田玉峰主動挑事,根本就沒有得到過李鴻基這位大順皇帝的首肯,指望田玉峰對自己忠心耿耿,這就有些強人所難了。
如果李鴻基能帶領數千精銳進入鄖陽,自然不用擔心田玉峰心懷不軌,他在漢中城下也損失很大,沒有輕舉妄動的本錢。
因此,李鴻基不但不肯率先逃走,還希望沿途招募更多流民入夥,壯大己方聲勢。
“那這就有些困難了。燕趙軍騎營在後方,就像是一條尾巴一般,甩都甩不脫,根本沒有給出我們招募流民的時間和機會啊。”宋康年沮喪道。
“除非有人負責斷後……”牛聚明建議說,但他很快醒悟過來,閉上嘴巴不說話了。
他心生懊悔,甚至都恨不得打自己一個耳光。
逃難之時,誰不知道需要有人斷後?李鴻基是一方雄主,他難道不知道需要有人留下來斷後?
宋康年擅長謀劃,其智不在他人之下,他難道不知道需要有人留下來斷後?
關鍵問題,並不是是否需要有人斷後,而是派誰來斷後啊?
按照大順軍高層的官場慣例,誰提出問題、誰負責解決的思路,既然問題是由左丞相牛聚明來提出,那就得由牛聚明提供解決思路。
那這個得罪人的活兒,就落在牛聚明這位左丞相身上了。
因為劉捷軒被殺以及田玉峰、袁綿侯、李補之等人出走一事,牛聚明本來就得罪了一大批營中將領,他現在提出斷後之策,不等同於又要得罪幾位營中將領了嗎?
這樣下去,他即便再受李鴻基信任,也隨時會有性命之憂啊。
但李鴻基好不容易聽到有人提出斷後良策,又豈能容許牛聚明中途截住了話頭?
“牛丞相,你所提出的斷後之策很好,如今燕趙軍騎營在後方騷擾不休,也應當分出一部分人馬,把他們阻擋在後麵了?不知道應當委派哪位營中將領最為合適,請牛丞相提出人選,大家也好參詳一番。”李鴻基看似漫不經心地說道。
斷後就是送死,就是做炮灰,這個人選肯定不能由他李鴻基來提,由牛聚明提出建議人選,他從善如流也就是了,即便有人怨恨,也會怨恨牛聚明,與他李鴻基有何乾係?
牛聚明心中淒苦,支支吾吾了半天,都不敢說話。
“嗯——”李鴻基板著一張臉,神態也不再那麼和氣了,他嗬斥牛聚明道,“斷後之策是你左丞相提出來的,斷後人選卻又不肯說,莫非你是在消遣大家來著?”
牛聚明知道躲不過去了,他便把心一橫,主動請纓道,“事關重大,難免多想了一會兒,還請皇上贖罪。我有心帶領少部分忠義之人,替皇上斷後,以表忠心,又擔心皇上不允,故而猶豫不定。”
李鴻基哈哈大笑道,“你有這份忠心,那自然是極好的。況且平日裡,你老是說沒有太多上陣廝殺的機會,以至於不能成全你文武雙全的美名,現在我無論如何,也要成全你這一次啊。”
“希望你好好乾,不要墮了大順軍的威名。”李鴻基鼓勵牛聚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