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如閒聊般談著合作,這是方漁習慣的方式,李瑛瑜也認為沒問題,曹化齊雖然感覺不正式,但作為雙方的大佬,又怎麼可能聊具體合作細節呢?
故而,輕鬆閒聊才是正途。
聊過一陣,外麵不斷傳來說話聲,有人吵架,也有人呼喊。
方漁不好意思的解釋道:“我這裡清查賬務,查出來一大批蛀蟲,也是我太沒經驗,最初來這裡建城,是一腔熱情,幾年下來突然發現失了監管,才造成這個情況。”
曹化齊乃是治國理財方麵的高手,聞言勸道:“不過一些靈石、元丹的事情,其實沒必要太過操心的,有人兼管就可以了,想杜絕基本不可能。作為領主其實你保持一個大數字沒錯就行,兼管的一絲不苟,完全沒有必要,很多時候是你查了,結果能辦事兒的人也被查沒了。”
方漁點點頭,他也是知道這個道理的,之所以生氣,是這些人利用了他的寬容。
曹化齊繼續道:“涼國當年武定王在的時候,大概九成收入入庫,剩下一成,說白了就是給各個環節盤剝的;現任涼王在,這個比例已經下降到了七成。前些年,看情況太過嚴重,我們的禦史台、大理寺一堆人開始查,結果有人被栽贓陷害,有人乾脆明著被殺掉,說起來慘啊,都是忠臣,卻落得這麼一個下場。”
方漁默默的點點頭,李瑛瑜問道:“曹伯伯,那最後抓出來貪腐的人嗎?”
曹化齊點頭道:“抓出來的都是小蝦米,但沒人會繼續抓下去,因為最大的都在王室,從你的王兄,到王室姻親,都是這樣!”
李瑛瑜撇撇嘴,說道:“要那麼多錢有什麼用啊!夠修煉的不就可以了嗎?”她想起被涼王罰沒的收入,心中不爽。
曹化齊說道:“錢的用處太多了,說起來,用作修煉的反而是小部分,大量的金錢都是用來養人,從而編織出一道能相互保護的網,打不破的人情網!”
李瑛瑜對這些事情非常不屑,她笑道:“嗬嗬,曹伯伯,是不是除了我之外,他們都是如此?”
曹化齊點點頭,說道:“所以當初你回來的時候,武定王特意幫你提升了每個月的例錢。”
李瑛瑜咬牙切齒說道:“可惡,被王兄罰沒了!”
方漁隨口道:“月例小事兒,不用擔心!”
曹化齊嘿嘿兩聲,便不再說話,其實長公主的月例當然是太小的事情,未來他們和方漁合作的生意中,都會有長公主的份額。
三人再閒聊幾句,聽著外麵的呼喝聲不斷,方漁知道此時已經不是聊天的好時機。
他讓人帶曹化齊去建安城驛館休息,便帶著李瑛瑜來到領主府的後院。
見到蓮園那麼大的規模,李瑛瑜當然要推脫一番,方漁肯定不允,不說未來發展成什麼樣,對方的身份在這裡擺著,入駐蓮園也是相當適合。
讓方漁沒想到的是,長公主隻帶了一個隨身丫鬟侍劍,這和她的十多箱日常用品相當不匹配。
好在丫鬟侍劍乾活麻利,在方漁喊來的仆從幫助下,很快蓮園的房間便收拾出來。
方漁約好晚上的宴會,便告辭離去。
領主府前院,主要犯事者已經被押來,其實更多的人被押在建安城主府和執法堂,還有巡城司的大牢裡,能被押來這裡的,必然是方漁身邊親近人。
方漁出現的時候,隻見方子墨正對著於仁福和於海波夫婦在破口大罵。
方漁也不阻攔,大家都知道,罵的越多,越能說明他想挽回這些人。
璿素靜靜坐在一旁,也不插話,見到方漁過來,她主動上前,挽住方漁的胳膊。
麻尚文和薛耀德同樣被押著,和於仁福、於海波要偶爾頂嘴不一樣,二人低頭不語。
董詠誌沒在,他在建南城主持大局。方漁看向方宜國,對方衝他點點頭,“領主,你放心吧!老董那邊沒問題,人一個也沒跑掉,都抓起來了!”
方漁又看向水星覺,水星覺忙道:“我已經把建北城所有的事情都停下來了,現在建安水軍方麵全員入駐,您放心。不過,若要運轉,這替換之人還要抓緊選出來。”
方漁點點頭,一時間這替換之人還當真沒有合適的。
這時隻聽“啪啪”兩聲脆響,方子墨居然甩了於仁福和於海波兩巴掌,於海波的夫人不知何時已經哭暈在地上。
方漁無奈望去,卻見方子墨神情更加激動。
他趕忙上前將方子墨拽住,方子墨正吼道:“姓於的,我當初就不應該信了你的邪,什麼寬以待人,嚴於律己,都是你用來貪汙的借口,你怎麼不嚴於律己,隻騙我寬以待你呢?”
方漁將他拉在一邊,說道:“行了,爹,我們有律法呢!下一步,該怎麼判就怎麼判!”
方子墨臉色一凜,說道:“沒必要啊,廣宇,都是一家人,我再打他們一頓,出出氣就好了!”
方漁無奈歎氣,原來方子墨是在演戲。
璿素將方漁拉回主位,小聲說道:“廣宇,看看這些人怎麼處理吧!薛耀德那邊要快一些,不然咱們人手可能跟不上。”
方漁明白現在人手的緊缺,但他仍然說道:“讓老劉先審吧!直接帶來我這裡沒用的!”
璿素忙道:“咱們這裡人手不怎麼夠用的,薛城主這裡應該問題不大……”
方漁搖頭道:“問題大不大,我聽確定的調查報告,這是對我負責,更是對他負責,我們之前已經有過類似的教訓了,這次耐心辦!”
璿素看向鐘離劍和方子墨,輕輕點點頭。
方漁又道:“現在除了執法堂的人之外,任何人都不要和這些人說話!分開關押!”
聽方漁如此說,於仁福抬起頭,看向方漁,他張口想說什麼,卻發覺已經說不出話來。
於海波亦是如此,他一臉焦急,卻說不出話來,因此,隻好向方子墨一直使眼色。
方子墨想幫腔說上一兩句,同樣發現他也被人禁言。
鐘離劍、方宜國二人識趣的低下頭,這倆人乃是方漁身邊的精明人,同時也是鐵杆下屬,方漁不願意的事兒,他們才不會出頭。
方漁說道:“把他們帶下去吧!執法堂審不完,就不用帶到我這裡了!”
片刻功夫,這亂糟糟的領主府就安靜下來。
方子墨被放開可以說話,“廣宇,你……你這是何苦呢!於仁福一家罪不至死啊!”
“我也沒說要殺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