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從煉藥狀態退出,已經是一個月之後的事情,此時已經來到年底,雖然有璿素這樣的賢內助幫他操心,但基於之前種種,璿素不敢亂做決策,隻好把事情積累下來,等他回來。
因此,練完藥後,滿坑滿穀的事情又堆了過來。
方漁耐心聽著每個人的彙報,璿素、範三江帶著幾位府上的執事、管事等在一旁。若有決定,便記錄下來。
第一件事情自然來自劉效龍的執法堂,是關於郭曉珍和董詠誌在建南城時期查賬的結果。
二人均有輕微的收受賄賂的情況,但不嚴重。方漁大筆一揮,都免於處罰,由城主府發一封斥責的信函過去,這件事情就算結束。
不過,相對於這夫妻二人還算清廉,他們親眷的情況就比較麻煩。董家修築城池的隊伍,不論在麻尚文時代,還是董詠誌時代,都肆無忌憚、變著法兒的搞錢,冤大頭自然是建安領地。郭曉珍的家人則在建南城占據了幾乎所有的美差和肥差,從中拿錢受賄更是家常便飯。
然而,當執法堂將此事通報給董詠誌和郭曉珍家族的時候,兩家都表示這些人都是兩家曾經放棄的家族敗類,其中不少人在多年前,就已經和家族斷絕關係。
對於這麼一個結果,劉效龍隻能自己來請罪,畢竟後來董詠誌調去建南城的時候,他們對董詠誌和郭曉珍缺了監管,才讓這些事情走向深淵。
而事情的處理結果其實並不理想,畢竟那些所得的錢財早就被他們揮霍,能追回來的有限。
郭曉珍在之前已經被判了半年監禁的基礎上,又加了兩年,但以郭曉珍的身份,她也不過是換一個地方住著而已;董詠誌被抹除了這些年辛苦戍西積累下來的功勞,再降職為普通將軍。
這件事情唯一積極的影響就是,方漁下定決心按照滿額為建安領地上的各個執法堂配齊人員。
第二件事情同樣來自執法堂,是南瑞敏的事情。
南瑞敏為人不能算是清廉,但也沒有發生什麼嚴重的受賄或者貪汙的事情,此前圍在他身邊的商人雖多,但也不過滿足了他吃喝玩樂的愛好,少有金錢往來。
但在符籙堂的事情上,南瑞敏雖然和那位王家的璋元堂的掌櫃之間沒有金錢往來,卻有很明顯的利益糾結,大致就是他們雙方聯手,先將兩家合作的事情撐起,而後建安符籙堂讓利給璋元堂,璋元堂則在賺到錢之後,分給南瑞敏一部分。
因此才會有在兩家合作的生意裡,原來符籙堂的範三江和古立秀都被踢出去的事情。
而璿素則不明所以,被南瑞敏表麵的憨厚騙了,不僅默許了南瑞敏的胡作非為,更成為幫凶,還想將範三江調去建安事務堂。
南瑞敏行動如此隱秘,卻被方漁發現,這麼說起來,方漁在斷案上比璿素還要厲害嗎?
其實不是這樣,方漁被王庭鶴提醒之後,聯係了南三娘,南三娘被嚇了一跳,趕忙通知了青徐聯盟南家。那邊也非常重視,派了家族長老、南瑞敏的伯父,來建安堂說明情況。
南瑞敏的伯父帶來當初南瑞敏被青徐聯盟判罰戍西的卷宗,當初南瑞敏就是這樣一手偷天換日的招數,因為分贓不均被人舉報,才被判罰來此。
青徐聯盟南家沒有任何想保南瑞敏的想法,反而期待南瑞敏速死,因為正常情況,沒有人願意得罪建安城,青徐聯盟的南家還得罪不起天武聯盟的南家。
這種事情的發生,方漁總要舉一反三出來,故而,一次悄悄的清查行動展開,說起來,能住進建安內城的人,多半是定居心態,有汙點背景的人,少之又少,而北外城,當初被薛耀德治理的也是相當不錯,故而也頗為穩定,問題出在建南城,人多且雜,因為麻尚文和董詠誌兩任城主的關係,建南城人員構成頗為混亂,任務艱巨。
這對方元懷、顧東哲、蘆保和三人挑戰不小,但這也是很好的鍛煉機會。
然而,這個清查又查出當初麻尚文和董詠誌擔任城主期間諸多違規事項,麻尚文已死,隻好拿董詠誌出來,這讓他又得了一個五年之內不得提升的判罰。
第三件同樣是執法堂報來的事情,事關潘美兒和潘察兒姐弟。
事情的發生,方漁曾在去花都的路上聽許畫珊和薛耀德說過,劉效龍此時再來說,大致一樣,不過是多了許多細節和當事人的辯解。
潘美兒自殺後一直沒有下葬,就等著潘察兒和他堂叔全家歸案。
現在一切齊備,方漁核準了斬立決,便不再理會。
不過,後來劉效龍找到方漁說,潘察兒希望在臨死前見他一麵,方漁對這位欲求不滿的青年沒有什麼好印象,果斷拒絕了這個請求。
這之後,執法堂的彙報就以日常重要事務為主,方漁耐心聽完,並逐一做了點評。
排在劉效龍之後,彙報的是範三江,其中主要是年底賬務情況。
這一年建安城收入大漲,有建安堂的因素在,更有和涼國之間合作的因素。
總之是好事兒,沒有人聽了會不高興。
之後是方宜國,他說的是建安領地年底的安排。
這其中並沒有什麼新意,都是往年的一套,拿出來重複確認一遍就行。
過年方漁在花都的時候,就已經和上官優和高如祥請好假了,他將缺席元日慶典,而選擇年後的一天回尚武城探望,借口便是要潛心修煉。
聽到方漁有可能突破到洞虛,二老自然無不支持,上官優甚至表示,他都能再等兩年。
至於獎勵,建安城管理機構方麵一如往年的獎勵,建安軍方麵則需要重新考慮,畢竟最少七十萬人的獎勵不是小數目。
最後,決定采用天揚軍的獎勵辦法,分做每人都有的普及獎和各種評比的優勝獎。
對於之前的天揚軍預備軍來說,這自然是意外之喜,大家沒什麼意見;對鐘離劍新招募的新軍來說,也是如此;但對在建安領地的建安軍,尤其是基層軍士來說,獎勵直接少了一半多,這讓很多人不滿,有人反饋了一圈,最後找到穀仲南,也有人找到了方宜國。
不過這件事情經過方宜國、穀仲南和璿素一通討論後,走向卻變了方向,大家認為這偏巧是個鑒彆是否忠心於建安領地的好機會,之前建安軍也的確魚龍混雜,故而硬生生壓了下來不予以理會。
日子一天天向年底而去,在臨近過年的時候,涼國左相曹化齊和金城侯舒梓琅帶著一些和方漁相熟的官員來到建安領地聚會。
這一年紛紛擾擾的走下來,方漁跑去閉關,涼國也沒有閒著,曹化齊這個左相和右相之間鬥的熱火朝天。
勳貴老臣們幫曹化齊一方頂住來自大將軍的壓力,雖然略顯不足,卻也是一股不能小覷的力量。
曹化齊和方漁有將近一年沒見,再次見到自然親切。
說起方漁和李瑛瑜在花都的定親宴,他對未能親自參與深表遺憾,不是他不想去,更不是因為沒有時間,而是武定王不允許他們去。
而對於定親儀式上發生的種種,被李家等超級世家嚴守秘密,即便曹化齊這樣的武定王近人,一點兒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