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漁點頭應下,同時,他心中生出感慨,誰又能知道當初他和黃家算是親密無間的戰友,到今天走到這一步呢?但他不後悔,對黃家這些人,他已經做到了仁至義儘。
豈料,皇甫彌遠錯會了他的歎息,“廣宇長老,我知道黃家不是主要的,這件事情上,主要問題在趙家與王家,但執法堂偏偏就不能動這二人,因為聯合趙、王、張、李、盧、錢這些修真聯盟的超級世家,是咱們天武聯盟的既定原則。從這個角度來說,他們不把天捅破,咱們始終隻能和他們和平相處。”
公輸玄覽道:“除非天武聯盟能重現千年前的輝煌,但這太難了!”
這麼說著,皇甫彌遠和聶光遠也都露出悲壯的神色,方漁一時間也百感交集,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來緩和氣氛。
或許是因為這個聚會的開端稍微悲情了些,接下來的喝酒中四人都把酒量放開了。
喝大了,聶光遠就問方漁什麼時候把聶景素娶回家,他不求聶景素在方漁身邊的身份,隻求女兒能夠高興,這是因為聶景素對方漁是真心喜歡。
“當年她學符籙,練習雕刻,我就好奇,為啥她的題材總是人物,而且那人長的還挺醜的,哈哈……”
聶光遠說起聶景素的種種,有些樂不可支。
“後來,我就將心中的好奇問出,她就找借口說要把上課時的情景記錄下來……”
皇甫彌遠拍在聶光遠的肩膀上,用他帶著醉意的語氣說道:“萬一景素是暗戀我家小侯呢?”
聶光遠笑罵道:“去你的吧!怎麼可能?”
皇甫彌遠反問道:“怎麼不可能?說不定是暗戀!”
聶光遠沒好氣的道:“不可能,要說暗戀也是你家小侯暗戀我家景素。再說他們倆從小認識,要是能成,那不早就成了嗎?”
皇甫彌遠嘿嘿笑著,繼續抬杠道:“那你說你家景素雕刻的人物裡,有沒有我家小侯?”
聶光遠臉一黑,不滿道:“她雕刻的是上課的場景,自然有小侯,不過……嘿嘿……”這麼說著,他翻手從儲物戒中拿出幾個木質的人像,“你說,這人像怎麼可能是小侯?”
皇甫彌遠一把搶過來,說道:“的確不像小侯,可也不是廣宇啊!”
方漁尬笑道:“我那個時候易容了,嗬嗬嗬……”
公輸玄覽觀察著木人像的雕刻手法,忍不住讚道:“我也聽說過小師弟易容上學堂的事情,哈哈,咱倆當年是不是還見過,我記得我還去修士大學堂給你們上過陣法課……”
方漁撓撓頭,笑道:“師兄那次我錯過了,我那時候還兼修了煉藥……”
公輸玄覽毫不介意的點點頭,又說道:“老聶,你家景素讓你耽誤了啊!就看這雕刻的手法,來咱們天機之術大學堂學一段時間,然後進偃師堂沒問題啊!”
聶光遠這是被誇獎了,他笑嗬嗬的說道:“沒問題,的確沒問題,不過她一心在你小師弟那裡呢!原來她去建安城,好歹還和符籙有些關係,現在到了七曜宗,居然跑去事務堂了……唉!”
這位背後數落自家女兒的老父親一臉洋溢著寵溺和驕傲,同時,還故意向方漁那邊看上兩眼。
方漁一臉笑容,心中卻有些尷尬。
他轉移話題問道:“我那同窗皇甫侯現在什麼地方了?我很久沒見過他了!”
皇甫彌遠露出愁容,說道:“他被方兆壯喊去後崇武城,目前是後崇武城巡城司的將軍,唉,小侯什麼地方都好,就是不太聽話……”
聽到皇甫彌遠的抱怨,方漁又想起後崇武城來,說起來,若非他當初衝動下奪了後崇武城,原本也沒有這麼許多麻煩!
三人的後半段聊天,就在閒話家常中走向結束。
轉天和藍啟運的聚會,則是家族聚會的形式,藍啟運向方漁介紹了他家裡的主要成員,有他的弟弟藍啟道,他是天隆軍大元帥,分神大圓滿修為,還有他的兩個兒子,藍亞中和藍亞生,以及他的女兒藍雅薇的丈夫全思銘。
說起藍家眾人的修為,除了藍啟運是大乘中期之外,修為最高的是他的女婿全思銘,這位乃是洞虛中期修為,目前是天武聯盟統帥部的副帥之一。
如此,吃完一頓飯後,方漁離開藍啟運家,踏上歸途。
歸途,對普通人來說,的確是一段旅程,但對方漁來說,這不過就是一次借助神識虛空的跨越。
清溪村的上空顯出他的身影,此時馬上就到傍晚時分,清溪村中為數不多的住戶家中已經飄散著炊煙。
村子正中的位置上是幾片大小不一的湖泊,方漁的家就在清溪村最大的湖岸邊,這處位置也在整個清溪村中央的位置上。
這處湖泊水草豐美,魚群眾多,遊魚穿梭在水草間,是一番碧波蕩漾的景象,方漁稱之為“碧波潭”而非“碧波湖”,想來這是他想起三合派後山的水潭才刻意為之。
家門口的湖泊被命名為碧波潭,的確有過一番爭論。不過爭論的雙方既非方漁,也不是璿素,而是白嫻鳳和方子墨。
在某次吃飯時,方子墨就表達了對這個名字的不滿,他認為隻要深一些的水潭都可以被稱為“碧波”,太過俗套,他揚言要想出一個更好的名字。
方漁懶得搭理這種事兒,任由方子墨隨便折騰,反正一個湖泊的名字,並不是什麼大事兒。
然而等方子墨將名字擬好,已經是數月之後,此時”碧波潭“已經被大家叫熟,眾人是無論如何也不肯改。
白嫻鳳還借機調侃,“碧波潭東有處土丘,那處還沒有命名,就交給你吧!”
方子墨氣急敗壞道:“那土丘不是叫‘白樹林’嗎?是清溪村在咱們來這裡之前就定下的名字……”
白嫻鳳又道:“你也可以命名這座宗主府嘛!”
方子墨一時氣結,“宗主府哪裡是我可以命名的?我隻是個三等子爵,還不夠格!這需要上麵賜名,要麼就得用廣宇的封號!”
白嫻鳳眨眨眼,露出古怪的笑容,“叫‘小魚兒府’嗎?呃,他長大了,就叫‘魚兒府’?呃……也不對,咱們都是叫什麼居的,那就叫‘魚兒居’?”
方子墨氣急敗壞道:“好好一個宗主府讓你起了個飯店的名字!”
又成功的氣到方子墨,白嫻鳳顯得很開心。
此時,在空中的方漁想起方白二人這一段鬥嘴,忍不住露出笑意,其實這就是生活,隨著他眼界越來越高,對這種事情越來越想得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