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轟、轟、轟……”
昏暗的地道裡,百餘名木村兵太郎的鬼子司令部警衛部隊,借助桌椅、沙袋等臨時製作成的掩體,正在與攻擊到附近的獨立支隊突擊部隊激烈的交火。雙方衝鋒槍、捷克式與歪把子、拐把子機槍等武器隔著不到一百米的距離密集互射,打的牆壁、地麵上都是跳彈和火花。
這樣的密閉空間裡,雙方的部隊都難以施展什麼戰術,戰士們隻能本能的鏤空子彈,努力以火力壓製著前方的敵人,儘可能保護自己的安全。
同時,還有戰士拿出了最新配發的槍榴彈發射器,小心的向著前方的鬼子射去,“轟”、“轟”兩聲炸得敵人啞火,但隨即鬼子的槍聲再次響起。
突擊隊的一名隊員以長點射方式擊斃了兩個敵人,但也摟空了一個衝鋒槍彈匣。他借助牆壁和地麵雜物的遮掩,快速的換著彈匣,然後對著後麵的隊長喊道:“隊長,對麵鬼子的火力有些猛,咱們衝不過去,是不是鬼子部隊已經反應過來了?”
“要不,咱們拉一門步兵炮過來,用炮轟的娘的!”
歲數大些的隊長快速抬頭瞄了一眼對麵,然後又低下了頭隱蔽,躲避著密集的子彈。他有些疑惑的說道:“這些部隊感覺不太對,武器裝備不是鬼子步兵能有的配置。”
“不過,你說的對,咱們後麵可是有炮兵部隊的!”
隨後,他對著後麵喊道:“通訊兵,後麵炮兵部隊上來了沒有,還有,野戰電話怎麼樣了!”
後麵一個匍匐在地上的小戰士低聲的回答道:“隊長,咱們的後續部隊就隱蔽在後麵,不過步兵炮暫時還沒有運上來。野戰電話倒是已經拉過來了!”
突擊隊長聞言,立即叮囑了周邊戰士幾句,安排部隊穩住陣腳,然後小心的退了出去,繞過一個彎道後進入了安全區域。
他走到野戰電話前,聯係上了野戰3團的突擊部隊指揮部,彙報了戰鬥情況,並要求儘快將火炮拉過來。
娘的,這麼窄小的區域裡,步兵炮直射的威力足夠讓鬼子喝一壺了。
…………
野戰3團臨時指揮部裡,團長秦盛一直帶著參謀們研究著地下空間的戰鬥情況。
“團長,從通訊員報告的情況看,目前突擊部隊大都到達了指定位置。我們已經控製了地下工事內76%的區域和12處彈藥倉庫,搶占了大量關鍵節點。”
參謀指著工事地圖彙報道:“目前,大概有4000-5000名鬼子被我們和2團部隊堵在了10處地下工事出入口處的地道裡。出口外被2團大量輕重機槍堵住,地道內也被我們用掩體和機槍擋的死死的。”
“剛才,我們已經向關鍵防禦點位運輸了部分步兵炮和高爆彈、燃燒彈。2團也向出口附近投放了火焰噴射器,咱們打算用烈火和濃煙,將這些鬼子從地洞裡逼出來!”
“而向內清理方麵,咱們32支突擊隊及後續部隊,已經基本清理乾淨了裡麵的鬼子。據統計,咱們占領了12處彈藥倉庫,且大部分彈藥都是完好繳獲的。據戰士們報告,鬼子為了防止地下彈藥庫爆炸,其炸藥、引信等都是分開存放,不易殉爆,且據守彈藥庫的都是原獨立混成第4旅團的部隊,很多鬼子在被包圍後最終向咱們投降,沒有出現引爆彈藥庫的情況。”
“目前,咱們已經從地下工事內清理了4000餘具鬼子屍體,部隊傷亡800餘人,其中陣亡了220餘人。”
“目前,內部區域內,隻有兩處點位沒有清理乾淨。一處是這裡,根據我們的判斷,是鬼子的地下傷兵醫院,裡麵有很多狂熱的32師團鬼子傷兵死戰不退,目前他們憑借手裡的武器擋住了咱們的部隊攻擊。”
“另外一處,就是剛才3營1連突擊隊報告的點位。”
“很奇怪的防禦部隊,輕武器配置很豪華,但是卻少見的沒有配置擲彈筒。”
“要知道,咱們的突擊隊部隊的傷亡大都是鬼子的擲彈筒造成的!要不是張司令臨時下發了數百具槍榴彈發射器,咱們在地道裡險些吃了虧。”
秦盛也有些奇怪,但是卻沒做多想,立即部署道:“前線要什麼,咱們就提供什麼。把步兵炮,哦,還有咱們剛剛繳獲的化學彈給兩個點位都送過去,正好讓鬼子好好嘗一嘗他們的毒氣彈味道!”
…………
地下工事的指揮部裡,昏暗的燈光下,陽泉城鬼子最高指揮官、32師團師團長木村兵太郎右手握著武士刀,一臉嚴肅的坐在那裡,傾聽著不遠處的劇烈槍聲。
此時,原來滿滿當當的一屋子參謀已經大都不見了——指揮部外的阻擊作戰人員吃緊,這些參謀們不得不拎著“玉碎”警衛的機槍和步槍,補充到前方的戰場上,僅有4個參謀留下下來,試圖恢複與前線精銳部隊的聯係。
目前指揮部與前線部隊的電話通訊已經被眼尖的突擊隊隊員切斷,之前還執掌兩萬蝗軍部隊的木村兵太郎完全失去了對前線軍隊的控製和指揮,隻能指望著剩下的不足百人部隊,堅守到增援部隊的抵達。
大勢已去!
這是木村兵太郎的最真切感觸。
此次作戰,獨立支隊這個帝國大敵,不僅占據了明顯的火力優勢,更占據了情報優勢。他們不僅獲悉了岡村寧次將軍的攻擊計劃,甚至將地下工事的情報也摸得清清楚楚。
現在,他深刻的懷疑,青山一郎這個帝國少將,早已經暗中投敵,向獨立支隊提供了地下工事的情報,甚至可能暗中給敵人提供了隱蔽的通道。
要不然,為什麼10處出入口的部隊還在,獨立支隊卻能輕易的在工事內橫行。
不過,事已至此,如今已經無可奈何。
“哎……難道,我的武運,就要到此為止了麼?木村兵太郎有些深深的歎了口氣,然後哀傷的唱起了他心中的戰曲,這是從小刻錄在他心上的曲目。
“元軍十萬元軍十萬,群集而至壹岐島。
連天蔽海博多津,箭矢之聲助威聲。
響聲震天地,敕使伊勢祈。
鐮倉男兒鐮倉男兒,未待日本刀鋒力……”
正在他唱著這首激勵鬼子投身戰場的戰歌時,突然前方發生了劇烈的爆炸,幾個參謀踉蹌的跑來,對著他喊道:“將軍,是化學彈,是帝國生產的黃彈!”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股熟悉而刺鼻辛辣的味道傳來。
“八嘎,這是帝國的化學彈!”木村兵太郎大驚失色,痛罵道:“八路軍竟然不講武德,使用帝國生產的化學彈!”
他轉身去尋找防毒麵具,卻悲哀的發現防毒麵具放在了指揮中心外麵,而那裡如今卻毒煙彌漫……
“青山一郎這個混蛋還說不是敵人的內應,他,竟然不在司令部裡放防毒麵具!”
在吸入過量毒氣,整個人都痛苦的抽搐之時,他的意識閃過這樣的念頭,而後,他陷入了永恒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