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撞擊聲是怎回事呢?原來,是很多金色的甲殼蟲。前些日子裡,嬈偶爾發現蜘蛛網能網住飛蛾,就把它傳授給人族。三個妖精作法又用石蛋孵化出身披堅甲的飛蟲,這蟲身堅體重,展翅撞擊下,蛛網被撞的支離破碎,再也無法擋住撲火的飛蛾了。緊接著,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除了飛蛾與金龜子之外,又出現了一種更細小的飛蟲,見人就虰,吸食人身上的血,瘟疫又起。
這自然是蝗的手筆,蝗是螞蝗吸食玉帝之血所化,本身帶有吸血的基因,它作法催生的石蛋就成了吸血的飛蟲。這蟲子飛來時發出輕微的嗡嗡嗡的催眠聲,趴在皮膚上吸血時無聲無息,恰如男女溫柔地吻著對方。
拓與嬈急忙趕回前坑,找村長閬商量對策。村老們已集中在祠堂之中,焚香向天地祈禱道:“這是上天降災,蟲子細小善飛,弓簇無效,隻有祈求上天垂憐了。”
出於對不明蟲子的敬畏之心,古文人又喜用之乎者也等詞,人族中的智者把它取名為吻之。久而久之,口口相傳之下,後世蟲名蚊子。
《聲聲慢.蚊子詞》
嚶嚶嗡嗡,飛飛停停,叮叮咬咬癢癢。春暖花開時節,最宜吸血。人族坦胸露肚,怎敵我嘴尖腹饑?盯上也,儘管飽,張嘴儘情相吸。
忿忿恂恂悵悵。人俱愁,蚊千萬誰堪擾?更兼瘟神附體,體乏無力?夜深人困神倦,露膚處、斑斑點點。起紅包,怎一個癢字了得!
瘟疫雖有龍珠可救治,可耐不住蚊子眾多,人族的發病速度實在太快,這邊治好一百,那邊就發起一千,人們顧此失彼。閬與拓召集各村村老共同商討,可又能商量出什麼個結果呢?蚊子身材細小,簡直是無孔不入,本來嘛,蛛網可以捕蚊,但蛛網一結,金龜子就把網衝得七零八落的。
憋了好一會,終於鼓起勇氣道:“人不能跟神鬥,現在已開始死人了,要不,我們也建廟供奉三仙吧?”
“這是什麼話,人家站我們頭上作威作福,給我們一巴掌,我們反而跪下求饒?”拓氣氛地說道:“改天,我帶人滅了這三個怪物。”
搖了搖頭說:“你是禹的徒弟,又是河伯之子,自然不會感染瘟疫,可萬一你們鬥不過三仙,反而引禍上身,害了我們。我們凡夫俗子,見神就多幾柱香,可以保一輩子平平安安。”
的話引起了兩個膽小怕事的村老的共鳴,跟在他後麵支持他。拓想,自個必竟是外人,於是,把頭轉向閬。
閬轉頭說道:“既然事涉神鬼,我們挑一吉日,到天姥宮中給天姥元君上一柱香,祈禱她老人家賜一靈簽,解簽後再作定奪。”
天姥宮中,村長閬帶著村民黑鴉鴉地跪了一地,喃喃地祈禱天姥保佑,消除蚊子,使瘟疫不再流行。
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簽筒上,簽筒辟哩啪啦地一陣急響後,掉出一根中平簽。上上簽是吉,下下簽是凶,這中平簽是怎麼回事呢?其時,道家還沒興起,廟中無解簽人,人們把目光投向智者。
無吉無凶,這怎麼解?急得滿頭大汗。人人注視著簽時,拓卻發現了一個現象,廟門外蚊子成群,廟中無有蚊子嗡嗡聲。於是,用手捏了捏身邊的嬈,耳語了幾句。
嬈向大殿看了看,又嗅了嗅後,用手指了指向拓耳語道:“可能是月至香的氣味趕走飛蟲吧。”
月至香的做法很簡單,就是端午時,收貯浮萍,陰乾,加雄黃,用麻纏成香狀。嬈從群人帶來的香中抽出幾束,帶回住宿的山洞,點燃起來,果然,見到蚊子匆匆急避,飛到洞外。
“討厭的蚊子沒了,我可以吻之嗎?”拓涎著臉輕輕地把嘴伸向嬈的耳邊。嬈感到癢癢的,撲的一笑,緊抱著拓親吻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