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長還不知道怎麼開口拒絕張鳳鳳，身後的沈念走上前輕聲說道：
“大隊長，雞舍的六個人已經招滿了！過兩天咱們就去抓雞去。”
“嗯？人滿了？”
大隊長聽後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看著張鳳鳳說道：“鳳丫同誌，你看，養雞的名額已經滿了。下次有機會，你報名再積極點！”
張鳳鳳一聽這話，頓時急了：“滿了？怎麼可能？我剛才還看到有一個名額的！”
沈念微笑著解釋道：“就在剛剛，最後一個名額已經被其他同誌報名了，這次養雞的機會已經沒有了。”
張鳳鳳不甘心地追問道：“是誰報的名？我怎麼沒見著？”
沈念還沒來的及回答，張鳳鳳便繼續咄咄逼人的追問道：“沈知青，你要是對我有意見，直接說出來！彆擱這公報私仇！”
沈念忍不住暗暗翻了個白眼：“你誰啊？！我跟你都不熟，哪來的公報私仇！還誰報的名？咋的，這報名還得提前給你彙報一聲？你誰啊！臉怎麼那麼大呢！一會兒嫌養雞又臭又臟！一會兒又嫌沒工分！這會兒又想報名！你以為雞舍是你家啊！想乾啥就乾啥呢！”
張鳳鳳被沈念一頓搶白，臉上漲得通紅，瞪圓了眼睛，怒氣衝衝地指著台上的沈念。
“你……你怎麼說話呢！我就是問問誰報名了，你那麼大火氣乾啥！你還說你不是故意針對我！”
沈念冷笑一聲：“我火氣大？我故意針對你？你自己看看，從剛才開始就是你一直在找茬，現在又無端指責我公報私仇。我想請問你，我跟你有什麼私仇嗎？”
張鳳鳳頓時被沈念說的啞口無言，她確實和沈念不熟，兩人都沒說過幾句話，更不可能有所謂的私仇了。
“鳳丫，這不關沈知青的事，是嬸子報的名。”
狗蛋娘看著張鳳鳳那雙充滿恨意的眼睛，心裡不禁一緊。
“你？”
張鳳鳳沒想到最後一個名額竟然是被狗蛋娘搶走了。
這狗蛋娘就是大隊裡的一個瘋女人，平時還要她兒子伺候，她也能養雞？
“你咋能這樣呢！”
張鳳鳳的語氣裡帶著一絲嫌棄和輕視：“你有病不在家待著來這湊什麼熱鬨！”
狗蛋娘聞言，臉上露出傷感而又尷尬的神色，她搓了搓手，朝人群解釋道：
“我的病已經好了，不瘋了。我就是想找個事做，感謝大隊長和各位這麼多年對我們母子的照顧。也想讓狗蛋能放心的去上學，我會乾活，能乾活的。”說著狗蛋娘低下了頭像個犯錯的孩子。
大隊長此刻已經被張鳳鳳氣的腦門直突突，這張二根養的好閨女啊！
這要是他閨女，他直接棍棒伺候！丟人現眼！
“張鳳丫，你咋說話呢？狗蛋他娘為什麼就不能報名養雞？你對狗蛋他娘的態度，實在是太惡劣了。狗蛋他娘雖然曾經有過病痛，但現在她已經恢複了，她也想要為咱們大隊，為自己的家庭出一份力，這是值得尊敬和鼓勵的。你倒好，在這辱罵人？”大隊長厲聲說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那大隊長你看，能不能再加一個名額呢？我是真的想養雞，想為大隊做貢獻的。”
大隊長擺手，搖頭：“鳳丫，雞舍的地方有限，要不了那麼多閒人。”
說著又衝人群中的張二根大聲吼道：“張二根！把你閨女帶回去好好教教她怎麼跟長輩說話的！子不教父之過！”
大隊長說完便不再理會張鳳鳳，轉頭和沈念、狗蛋娘說著什麼。
張鳳鳳站在那裡，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大隊長的話像是一把尖刀，深深地刺進了她的心裡。
她感覺自己像是被剝光了衣服，赤裸裸地站在眾人麵前，接受著他們的嘲笑和審視。
人群又開始竊竊私語，議論聲此起彼伏。
“這張鳳丫也太不懂事了吧，怎麼能這麼對狗蛋娘說話呢？”
“就是啊，狗蛋娘雖然以前有過病，但現在不是好了嗎？她也想為大隊出點力，鳳丫這麼說實在是太傷人了。”
“張二根家這閨女啊，算是被他們兩口子養廢了！”
張鳳聽著人群對自己的議論，把所有的錯都推到了沈念身上，她越發認為沈念是故意讓自己難堪，心裡更恨沈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