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依舊不搭理胖子,埋頭將碗裡最後剩餘的麵一掃而空,隨後連碗裡的湯都喝了個乾淨。
這邊,時盛夏還在繼續追問薛小芳在哪裡可以買到這種發繩。
“那你姐妹賣嗎?或者你知道哪裡有賣這個發繩?”
“我姐妹不賣,這個是她專門做給我的!”薛小芳有些得意地說道,顯然為自己有這麼個心靈手巧的姐妹而頗為自豪。
時盛夏露出遺憾的神色,她是真喜歡這種鮮豔的發繩。於是,她不甘心繼續追問薛小芳: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她是怎麼做的?或者,你讓她幫你再做一個,我願意出錢,你賣給我咋樣?”
薛小芳明顯被時盛夏的話驚的目瞪口呆,她連連拒絕道:“她是我姐妹,我怎麼能對自己姐妹做這種事?你這什麼人啊!”
說著,她瞪了時盛夏兩眼,然後憤然地走開了。
時盛夏被她瞪得有些莫名其妙,她還懷疑這服務員是什麼人呢!有錢不賺,這不是傻子嗎?!
沒過多久,另一個女服務員悄悄湊到時盛夏麵前,低聲問她:“同誌,你是不是想要這個發繩?”
“怎麼,你有賣?”時盛夏好奇地反問。
女服務員搖搖手:“沒有沒有,我可買不到這麼好看的布,不過我知道哪裡有賣。”
說著她看了一下左右,然後又壓低聲音說道:“黑市有賣,而且啥色的都有。”
時盛夏聽後,眼睛一亮,但隨即又黯淡下去,那個地方?她去的話,不會又被公安抓住吧?
時盛夏出了飯店,騎上了自行車,到處看了又看。猶豫再三後,隨即一咬牙像是下定了決心,朝著某個方向使去。
“小芳,你不是不樂意搭理剛才那女同誌嗎,咋最後,你又讓我去告訴她,那地方有賣咱頭上這種發繩啊?”
“我這不看她實在喜歡嗎!”薛小芳解釋道。
“你啊,就是心軟。”另一個聲音說道。
薛小芳嘿嘿笑了笑,沒有再多說什麼,她當然不能告訴彆人,她懷疑黑市上那些發繩,就是她姐妹偷偷在賣吧?
這有錢不賺是傻子!尤其是這都到了家門口的錢,必須讓她姐給掙到!
胖子和石頭一直跟在時盛夏後麵,原本還著急得不了手的胖子,一見她停自行車的地方,頓時喜上眉梢。嘿,這還主動送上他們自己地盤上來了。
“黑哥,好消息!那個叫時盛夏的,已經被我們哥倆給抓來了!”石頭和興奮的胖子向黑子說道。
黑子眉毛一挑,問道:“抓到了?”
“是啊,剛抓到的,本來我還以為抓不到呢,沒想到最後她自己倒好,跑咱們地盤上來了!”胖子有些興奮地說道。
“你們可得確認清楚,彆抓錯了人。咱們行事講究的是恩怨分明,彆到時候揍錯了對象,那可就麻煩了。”黑子提醒道。
“黑哥,您我儘管放心吧!我們絕對沒抓錯。石頭這小子機靈得很,詐她,她自己就說了她是時盛夏了!”胖子拍著胸脯保證。
“那就好,沒抓錯人就行。”黑子點了點頭,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思索,沉默片刻後又問道,“之前那個張鳳鳳說她是下鄉知青?”
“沒錯,黑哥,她是雙溪大隊的知青。”石頭迅速回應道。
黑子再次點點頭,隨即神色略顯嚴肅地說道:“既然她是知青,那你倆就給她一個教訓,揍一頓就算了。然後你倆去隔壁鎮那個黑市先避避風頭,等事情平息了再回來。”
他稍微停頓了一下,語氣中透露出幾分謹慎:“你們倆揍完她之後,就立刻出發,人我晚上會安排送出去。記住,咱們隻是給她個教訓,彆太過火了。她是知青,咱們也不想給心姐惹去麻煩。”
“放心吧,黑哥,我們知道分寸。”胖子和石頭齊聲應道。
等黑子離開後,胖子問石頭:“石頭,黑哥剛才的意思,這女的會報公安啊?”
石頭微微點了點頭,沉聲道:“總之咱們得小心些,就按照黑哥說的辦。”
……
此時,正在大隊曬穀場參加集體會議的沈念,對這一切渾然不知。她不知道,有人正在悄悄地幫她出氣。
大隊長在台上說著話,他激情昂揚地講述著大隊的養雞場從當初的不被大家看好,到現在的開始產蛋,越說到後麵越激動。
“當初,我讓你們躍越報名參加養雞,你們一個兩個的都不樂意乾這活,不樂意也就算了,畢竟咱也不強求。”
“但你們又都乾了些啥!竟然詛咒起了大隊的雞場開不下去!詛咒雞場的雞出問題!具體是哪些人我就不說了,這些人我都用本子記著的,年底分錢時,可沒他們的份!”
“今天,我除了要說這事,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說,按照之前說好的,沈知青,張迎弟等同誌成功將雞養起來,就給她們相應的工分!現在,雞場的雞也開始下蛋了,這工分也是時候給她們加上了!”
大隊長說著,轉頭看向大隊會計,“李會計,你按一天一人十個工分的標準,給她們從雞苗領回來那日開始,補記工分!”
“大隊長!憑什麼!我們不服!這不公平!”突然有人高聲喊道。
“是啊是啊,養雞的活又不累,就喂喂水,喂喂草,就這些活還是那麼多人乾,怎麼就每天十個工分了?”
“就是,誰家不養雞啊,這些活咱們都門清著呢!”
大隊長拿起自己的大喇叭,高聲喊道:“你們誰不服!上來用我的這大喇叭說說你為啥不服!”
大家在下麵說個沒完,但一聽不服讓上去拿喇叭說,又都沒人願意上去。
上去?誰不怕沈知青的拳頭誰上去,反正他們是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