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衛鐸離開不久後,衛徹就已經到了坤寧宮。
那冷冽的身影逆光而來。
秦貞玉倒是沒搞清楚,這兩兄弟一前一後,是想做什麼。
半響,衛徹嗓音冰冷,“沈漆在哪?”
秦貞玉驟然一笑,果然。
她淡聲道,“死了。”
衛徹眼睛折射出一絲冷光,“秦貞玉,這是衛鐸和沈漆之間的事情,你不應該管那麼多的,把沈漆交出來。”
顯然,她說的話他一個字都不信。
一個二個都問她要人。
那日城牆之上,她求他們過來的時候,兩個人都忠心耿耿地守在柔嘉公主的身邊。
秦貞玉覺得這就是個巨大荒誕的笑話,“我不知道啊……”
悵然若失地一句,因為她是真的不知道啊。
如果可以,她願意化作孤魂野鬼去找阿漆。
但不行,該得到報應的人還沒得到報應,她又怎能輕易去死?
衛徹手指輕微撥弄著佛串,壓製冷欲,“彆逼我。”
秦貞玉凝視著他的眼睛,“你想做什麼?
衛徹。”
直呼其名,氣勢不讓分毫。
衛徹雙眸覆壓而來,眼眸一點點略過她的嬌靨,“皇後,你的母族重要,還是沈漆重要,你得想清楚。”
“這是在威脅我?”秦貞玉輕笑,眼裡充斥著諷刺,“你以為我會怕?”
衛徹眼眸一凝,“朕隻是不想讓你再插手端親王府的事了,你逼急了衛鐸,他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沈漆對他很重要。”
最後一句話簡直刺耳。
她勾唇,“但比不上柔嘉。”
衛徹雙眸微冷,“衛鐸不愛柔嘉,他愛得人是沈漆。”
秦貞玉簡直像要大笑三聲,愛的人棄之如敝履,不愛的人護在王府日日嬌養,這麼廉價的愛誰要?
“那你呢?”
秦貞玉輕笑,“你與柔嘉曾有過婚約,衛鐸不喜歡,你喜歡嗎?”
衛徹雙眸一冷,“朕說過她是朕的妹妹,她於我有恩,但也隻是恩。”
秦貞玉輕笑,說的很好。
可她一個字都不信。
……
送走衛徹後,秦貞玉獨自來到了冰窖室。
這裡曾是沈漆為她打造的冰窖,沈漆說,他們那個時代叫做冰凍室,可以儲存新鮮瓜果,如今卻用來儲存阿漆的屍首。
秦貞玉看著那躺在上麵的沈漆,身子慘白的不像話,肢體是仵作勉強用針線拚湊起來,歪歪扭扭不成樣子。
阿漆最愛美了……這樣她一定不高興。
秦貞玉每走一步,就感覺身子開始變得很重,臉色一點點的變得蒼白。
腦海不斷盤旋著沈漆跳下去那道決絕的背影。
秦貞玉的眼淚再也控製地往下掉,握住那雙早已經冰冷的手。
“阿漆,我該怎麼做,你告訴我,我現在該怎麼做……”
她聲音越來越低,眼淚卻越流越多。
她趴在邊上卻意識越來越重,像是催眠般漸漸睡著。
再睜眼,她已經坐在梳妝台麵前。
而她的臉卻成了沈漆的臉。
秦貞玉雙手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