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間的榆木桌子和上麵擺著的三根香直接讓彩衣綠了臉,魂好像都快被嚇飛出去了。
“道…道長?!您怎麼來這裡了?”
彩衣結結巴巴,這怎麼這位道長也來這裡作死啊!
他們剛才十多個人全都暴斃了,就道長一個人能行嗎!
目光掠過,彩衣忽然發現桌子後麵脖子擰了九十度的小夥子竟然還站在原地。
他正七竅流血,樣貌恐怖駭人,身體卻還是能倒著動,活脫脫一個從墓地裡爬出來的怪物。
“媽耶!”
彩衣一個激靈,臉又綠又白。
倒是左辰忽然向前踏出一步,在彩衣尚未反應過來時,左辰已經到了那小夥子身邊。
他把手一伸,直接按到了小夥子的腦袋上,隨後一擰。
“哢!”
這小夥子的頭直接就被擰回了原來的位置。
小夥子似乎還茫然,腳步不穩定晃了兩圈,隨後啪的一下倒在了地麵上,昏厥了過去。
左辰收回手,滿意點頭。
已經死了的,他自然沒辦法救,還沒死的把外傷修好,然後渡一口先天真炁,基本上也能把命保住。
他這一手則是直接讓彩衣瞪大了眼睛,她隻見過鬼祟把人腦袋擰斷,卻從來沒見過活人,竟然能把死人的腦袋擰回去。
彩衣當然不知道地麵上的小夥子已經活了,全以為剛才是這位道長殺伐果斷,瞬間解決了已經沒救的倒黴蛋罷了。
左辰此刻也終於把注意力落到了桌麵上的三柱香上。
在他雙眸當中,縷縷黑氣正於三炷香上緩緩飄起,看上去似乎要比村子當中的怨氣稍稍濃鬱一點。
但對於左辰來說,也不過狀如火折子蹭出的一縷青煙。
他沒見過這種看起來奇妙的把式,憑他一身靈炁也無需見過。
隨手向下一拍,整張桌子和香壇一並被拍成了兩段,上麵灰落了一地,飛速著起火來。
空中似乎傳來了若有若無的慘叫,緊接著便戛然而止。
於彩衣所見,整個村子內像是忽然吹起一陣清風,吹散了他心頭焦慮,也吹散了周圍暗淡色調。
烏雲散去,藍天依舊。
荒村當中破落的房屋和墓碑上升滿了青苔,卻有蟲鳥唧喳作響,全無聲息的死地現在卻變得如路邊長鬆溪流彆無二致,唯獨隻剩下村口掛著的狗皮默默訴說村中曾經發生過什麼。
左辰收回手,晃了晃手腕。
他剛才感受到了抵抗。
非常非常微弱的抵抗。
這盆香……還有主人不成?
彩衣吞咽口水,一雙眼睛卻越來越亮。
這麼大的本事,自己要是能從他身上學到一招半式,豈不是能在青州城橫著走?
正待湊到左辰身邊拍馬屁,彩衣卻忽然發現剛才被左塵擰回來的小夥子抽了一下。
在地麵上爬了起來:
“誒呀,俺這是咋滴了。”
彩衣:“???”
“鬼啊!?!”
……
青州城外有一小鎮,鎮內死氣沉沉,其中鎮民平日裡種完田便立刻回家,老老實實在自己家中正經點上三根香。
若是有誰忘了這件事,那第二日他那宅子就會住進新人,原本的鎮民則會消失不見,不知去向了何處。
鎮中心有個廟觀,觀內有個年輕男人,麵容清秀,眼角畫著兩抹紅,身邊放滿了香壇,每個香壇裡都插著三根香。
忽然,他麵前香壇發出清脆響聲。
“哢。”
裂開了。
年輕男人緩緩睜眼,眸中浮現疑惑:
“有人破了我的屍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