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誒,這是嘛玩意?”
瘦削若猴的男人趴在地麵上,眯著眼睛看遠方,在他背後,一棵枯樹上拴了條麻繩,麻繩儘頭牽著匹馬。
這隻馬在原地磨著蹄子,似乎想找一些能吃的東西,然而繞了兩圈之後卻啥也沒找到,隻能默默啃著枯樹的樹皮。
這男人是康王的斥候,也是徐州城裡最辛苦的一批人。
平日裡其他人都能在城裡麵飲酒作樂,就連站在城牆上麵的士兵們三餐也必有美酒好肉,唯獨他們這群斥候沒事閒的就需要出去跑一跑,看一看徐州大概情況,然後回去稟報康王。
現在徐州的情況往外跑還能有啥好日子?充其量多帶點米餅,帶點鹹肉乾,就這水吃。偏偏包裡除了人的糧食,得備不少馬的糧食,要不然徐州這荒地,小馬都得餓死。
平日裡還得小心路上蹦出來的刁民,省著被下了黑手陰了。
這徐州四周景象皆是荒蕪,又瞧不見啥新鮮漂亮的,這工作實在是無聊。
男人本以為這出任務也和之前一樣,騎著小矮馬在徐州附近跑上一圈就回去了,卻沒想到看到了這麼邪門的一幕:
有一大夥人正往南方走,每走一步後麵就長了一層麥子。
用小腳趾頭都知道這群人手裡麵肯定有通天高的寶貝!
假如隻有一個人拿著這寶貝走的話,那男人概率會直接騎上馬,拿著刀過去把那人捅死,把寶貝搶走,然後再一路朝著青州或者幽州去,再也不回徐州來。
可現在這麼多人,男人感覺自己騎著馬衝過去,那他和他的馬都會變成人家鍋裡的一盤菜,賠上這些麥子一起進到人家肚子裡去。
又盯著看了一會兒,男人覺得這事還是得報告康王,便直接小心翼翼的來到了枯樹旁邊,解開了拴馬的韁繩,一個翻身騎上了馬,策馬揚鞭間便向著徐州城跑。
他把著太陽從半山腰一路跑到山腳下,才終於來到了徐州城牆外。
眼見天色已黑,他也顧不得那麼多,直接便在城門下大叫:
“我是康王斥候!快開門!我有要事稟報!”
連喊三大聲,這才把城樓上睡覺的士兵給喊醒。
“恁你娘!你就不能明早回來嗎?”
士兵借著火光看清楚了下麵來的人,發現確實是斥候,便罵罵咧咧的打開了城門。
進城之後,他沒做停留,直接便駕著馬朝王府去。
萬幸,等他到王府的時候正是晚宴結束,康王還沒抱著小妾們去休息,要不然斥候這情報得等到明天早上才能傳入康王耳朵當中。
當然,斥候風塵仆仆的,全身上下都是灰,又在城外沾了一身惡氣,他是沒資格進宴會親自告訴康王這件事情。
入了府門,迎麵走來的是幾個乾淨利落的人,皆是康王門客,他們鼻子比眼睛高,垂著腦袋看著斥候,問:
“你說你有重要信息,那便快說吧,要是對康王爭天下沒幫助,你就等著挨板子吧!”
斥候心裡憋屈,卻又不敢違背這群狗眼看人低的,隻得把剛才看到的事情儘數告訴了眼前門客。
而在聽了斥候這話之後,這幾個門客麵麵相覷,竟是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我以自身性命做擔保,我說的都是真的!”斥候擔心這幾位以為他撒謊,便立刻拍著胸脯道。為首的門客卻隻是擺了擺手:“你先下去休息吧,讓賬房給你備點酒肉銀子。”
斥候大喜,拿了賞賜之後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等到我也沒有其他外人之後,這些門客們才臉色略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