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辰如是道。
在聽了左辰的話之後,這對夫妻也大概能感覺到左辰似乎已經找到了救治他們兒子的方法,便是大為欣喜,連連承諾,隻要能治好他們孩子,不管是多少銀兩都願意出。
又勸慰了兩句之後,左辰就把他們請了出去。
這些人離開,湯老才壓低聲音道:“這呂有鑫看起來有點不對勁啊。”
“怎麼說?”彩衣問。
“依我看,他好像有點兒害怕這孩兒被治好。”湯老分析了起來:“彆看這人是那孩兒的大伯,為了錢才乾出這些損事的人可不少!這兩口子要是一直無後,要是這孩兒真出了什麼三長兩短,到最後這麼大的家產最終還是會便宜給他!”
左辰也能看出來呂有鑫話裡話外似乎確實有種不希望他們幾人繼續查下去的感覺。
可自眉目來看,呂有鑫天庭飽滿,雖算不上一身正氣,但也絕對算不上凶人惡相,眼神雖有躲閃,卻又並非是那種心虛之色。
不像是為錢害親之人。
“一會隨我去那地方院子看一看,瞧過現場,總歸能明白些事情。”
……
當三人動身時,已是夕陽垂下山頭,明月半懸天空,星河燦爛時分。
今日稍有多雲,遮月又遮星。
彩衣本來想讓湯老在宅子裡麵休息,但湯老卻表示自己好歹原來也是混乞兒幫的,對造孽這門術法的了解隻比兩人深不比兩人少,他去瞧瞧總會沒什麼差錯。
距離不算太遠,便直接騎著驢去了。
涉及到耍雜技這一門幫的二三事,路上三人都頗為沉默。湯老其實明顯有意想趁此機會多和彩衣聊一聊這一段時間她都經曆了什麼,但一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談話,最後很可能會轉變成對采生折割和耍雜戲閒事的討論,便乾脆閉口不談了。
這一路上唯有驢爺晃晃悠悠,頗為自在。
沒花太長時間,驢爺就逛悠到了地方,待下了車之後,湯老還稍微有些疑惑:
“聽剛才那位的意思,這道也沒那麼近吧?怎麼感覺沒晃悠多長時間就到了?”
聽到這話,左辰還沒來得及解釋,驢爺就直接高高的一仰頭,打了個鼻響。
瞧驢爺這活靈活現的精氣神樣,湯爺也著實一驚,這就反應過來了:
“道長,你這養的還是個寶驢啊?”
左辰瞧了瞧驢爺。
剛才縮地成寸的神通是他用的,這驢算不算是狐假虎威?
倒也沒多說什麼,隻是將注意力移到了這戶大院上。
這院子不小,地處偏僻,同這裡連接的隻有一條由主路沿出來的小支乾路,前麵就是一大片的平原,後麵就是森林。
整個院落用小木柵欄紮了一個大圈出來,裡麵早已是雜草橫生,看樣子是有段時間沒人收拾了。
曾經住在這的主人不曉得具體是什麼個營生,有可能是砍柴的樵夫、打獵的獵手,也有可能是放牛的牧民,當然還有可能是有些閒錢,又討厭嘈雜的有錢人家,找了這麼一處地方,依山傍水的享受情景。
但不管此處曾經是什麼,現如今都成了一處廢地,某些蟲螞選了這地方棲身,供他們做一些苟且的營生。
眼見著柵欄門虛掩著,左辰上去用手一推,整個柵欄便哐一下子垮掉,變成了一地破碎木渣。
悻悻收回手。
這東西比左辰想象的要脆。
進入院宅之後,便能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空中混著的些許草藥味,哪怕這裡已經沒有人了,曾經做過的肮臟營生也如同一把刻刀一樣銘刻在此處,需得良久時間才能消退。
左右環顧,發現正廳大門已經被拆,四周擺滿了大小不一的水缸,地麵上則是層層血跡積累而成的褐色,又能在角落當中看到些刀矛燙鐵和用木頭搭成的組板床,上麵更是煞氣連連。
很難想象在這些位置到底被切了多少肉下去。
像是個屠夫的菜板。
等到這之後,彩衣明顯露出了非常不悅的表情,左手抓著右小臂,全身上下不自在。湯老也是止不住的歎息,嘴裡念叨著“不走正道,不得好死”之類的話。
左辰左右瞧了兩眼,雙眸當中光輝微微一閃。
“找到了。”
無視了周圍的滿地的汙濁晦氣,左辰直接跨步向外走去,沒繼續在院子裡麵停留,直接朝著平原的某處走去。
湯老和彩衣都是滿臉的疑惑,不知道左辰到底發現了什麼,隻能急匆匆的跟上左辰的步伐。
便發現左辰像是跟著什麼看不見的線路往前走,時間不長便走到了一處生著高蒿草的平原處。
彩衣和湯老湊過來,這才發現這裡有個土包。
不算高,是個墳包。
“道長?這是?”
稍有些疑惑的指向了墳包,彩衣臉上滿是疑惑。
在這荒野平地突然多出來個塊小墳堆,確實怎麼看都不太對勁。
左辰沒搭話。
他垂著眼眸盯著眼前的墳堆。
這裡墳堆中並無靈魂,卻殘存著些許氣息。
同大院中那遭了劫難的孩子如出一轍。
爺爺們,求月票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