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賭村上方時,左辰向下一看,才發現這邊確實要比剛才的村子大了許多。
整個村子布置的井然有序,中間的道路都是用青石板或者木板搭上,旁邊還種著各色招財進寶樹,雖說麵積不大,房戶不多,但自上向下一看,這竟是要比外麵那個臨森城還要繁華!
自觀炁術下看,左辰看到了一大片的濁氣,一片連成一片,起起伏伏,宛若一片混水的浪潮。
在這當中,有幾道小小的清氣是如狂風驟雨之中的小船,似乎稍有不慎就會被這巨浪吞噬,萬劫不複。
大概占了十分之一。
整個賭村必不可能隻有滿心皆賭的惡人,也還有被誆騙進來最後被弄的傾家蕩產的老實人。
思考片刻,左辰從懷裡掏出來了一疊厚厚的符籙遞給了彩衣。
彩衣把符籙拿到手裡微微一愣,本來還以為左辰是塞了一把的大災符給她,讓她一會兒進村子裡猛貼,結果把符籙翻開一看,這才發現這一手的符籙大多以避災保命為主。
怎麼回事?道長轉性了?
似乎是看出來了彩衣的想法,左辰無奈的解釋了起來:
“村子裡尚有良人,我打起來可能估計顧不上他們,就得需要你把他們引出村子。”
彩衣這才了悟過來,認真點頭,拍著胸脯保證自己一定能做到。
這村子正中央廣場部分竟然還擺了一張長長的大桌子,上麵放滿了各色的美食,這派頭可不比司馬府邸當中差。
似乎是要宴請某人一般。
揮手驅散腳下雲朵,左辰帶著彩衣從空中墜下。
等到了安全高度之後,彩衣的臉色也緩和了不少,她像是忽然覺得就這麼出場派頭不夠一樣,於是在手中捏出來了幾個小豆子,朝著空中一撒。
下一刻,六個彩衣直接出現,在左辰左邊三個右邊三個,手中皆是拿著各色樂器,吹唱著一首沒名字的小調,卻舒雅清新,像是文人墨客用小曲舒情一般。
左辰啞然失笑,卻也是沒說彩衣什麼,隻是把雙手背在了背後,隨著彩衣一並下來了。
正在宴席那邊等待的行腳商人也聽到了空中傳來的異響,他下意識便抬頭看了過去,一眼發現這般景象。
哪怕是心中早已做好準備,當他看到如此這般之時,行腳商人心頭也依舊漏跳了一拍。
他見過當世陸地神仙,見過那些手握重兵的藩王,不管是誰出場都沒這種派頭。
並非是人多勢眾的大,也絕對不是世外高手的強。
甚至都不能說得上是仙人氣勢。
他隻是單純覺得這氣勢讓他喘不過氣來。
似若看的天子乘金路出行,天隨之傾。
但行腳商人還是很快就收斂了心思。
自己對付不了,不代表大教主的陣法不行!
眼見著的左辰落地,一群彩衣也搖身一變,同而為一,行腳商人並未動彈,而是隔著一整張桌子朝著左辰的方向行了一禮:
“久仰道長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好似仙人。真讓我開了眼界啊!”
左辰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一身粗麻衣服稍有些破爛,裡三層外三層裹得厚實又臃腫,上半身寬大下半身瘦,整個人像是個木翁。最外麵披著馬褂,腦袋上帶著用三塊布縫成的帽子,最外圈繞了一層臟布,頭頂上用兩種顏色不同的布前縫一塊後縫一塊。
一眼看上去滿身的樸素,沒比那地裡種菜的老農好出多少。
而他臉色有些蒼白,黑色的小胡須掛在下巴上,仔細一看,卻不像是長出來的,而像是畫上去的。
左辰能看得出來,他眼前這個並非是真人,而是一個紙紮人。
估計是惜命,害怕被左辰直接一巴掌拍死,又實在是想在自己麵前得瑟一下,就用了這麼一個方法。
看了看他的裝扮,忽然問道:“你是勿相忘的人?”
行腳商人微微一愣,隨後立刻又笑著道:
“道長可是見過我?”
“我倒是沒見過你,但當時我在徐州走的時候曾經有過一位旅伴,他有個村子,村子裡麵有不少人都被一個行腳商人給害了。”
左辰在說完這句話之後,眼神灼灼的看著那行腳商人。
“那人是不是你啊?”
紙紮人做的行腳商人臉色沒有任何變化卻陷入了沉默當中。
半響後,才開口道:
“當初我為了養那個寶貝,可花了不少的心思啊……”
“很好。”
左辰冷哼一聲,便是不再多說什麼,左手捏起法訣,半空之中已是陰雲滾滾。
純白色的桶狀巨雷在雲層間滾動,像是一條雷龍正在半空當中徘徊。
在自己大院當中擺弄著紙紮人的行腳商人抬起頭,他的呼吸似乎都停止。
半秒後,還是毅然決然般:
“開陣!咱們好好和道長鬥上一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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