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不會真讓他同大小姐共入洞房吧。”
“自然不會。”
林夕掩嘴輕笑:“這些狐狸們哪知道什麼叫做郎君、什麼叫做洞房,隻是前段時間林子裡誤入了個說書先生,拍驚堂木,同他們講了不少人間的奇聞妙事,便是認為選郎君是件好耍的事情。於此就選了個日子,辦了這麼一場熱熱鬨鬨的宴會。”
“所以說大小姐選郎君要乾什麼?”
“……讓這俊人給自己梳梳毛。”
左辰:“……”
雖是知道這群狐狸心思單純,卻著實沒想到他們單純成了這樣。
啞然失笑,看向了胡文方向。
此刻的胡文也被解開了繩子,他兩眼四顧心茫然,本想伸手去拿配劍,但他武器已經被卸了下來,赤手空拳又好像打不過這群妖物,隻能小心翼翼的盤膝坐在地麵上,警惕的看著周圍狐狸,不曉得他們要做什麼。
隨後,他就眼睜睜看著一紅狐狸拿出了把梳子,塞到了他的手中。
而那位千嬌百媚的狐狸小姐也踏著步子,輕輕一躍到了他雙膝之間。
尾巴一撩。
胡文:“??”
胡恩看了看手中梳子,又看了看腿上的大狐狸,遲疑良久,才憋出來一句話:
“你這是要……”
“郎君不就是要給小女子梳毛嗎?”
聽大小姐那嬌柔的聲音,胡文嘴唇微微顫抖了兩下。
什麼士可殺不可辱,什麼除魔衛道乃是我之本情,一大堆的念頭順著他的腦子當中接連往外冒,最終都變成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和“這毛真順啊”。
這才舉起小梳子,順毛往下梳理。
白狐舒服的眯起了眼,還左挪挪右繞繞,讓胡文找合適的地方梳理。
眼見著胡恩開始梳毛,周圍狐狸們皆是發出一聲歡呼,宴會也正式開始。
有狐麵侍女上瓜果、端上了猴子釀的酒水,田鼠樣子的小生物被做成了各類料理,放在盤子裡被一並送上,這些左辰下不去口,也就放到一邊了。
其他狐狸們也是個個歡鬨,等到明月高懸半空之中,大多數狐狸已經累得趴下,席地而眠,有一部分喝的醉醺醺的四爪向天,腦袋上都在往外冒泡。
幾個大妖本來還對左辰有所戒備,但幾杯酒下肚之後,心思也便熱誠了起來,拉著驢爺就在那稱兄道弟,就差湊一塊義結金蘭了。
大小姐已經熟睡了過去。胡文這才放下梳子,小心翼翼把她從腿上端下來,放到一邊。
一路小跑來到了左辰身邊,行拱手禮:
“見過道長。”
左辰看了眼這倒黴孩子,笑問:
“你認識我?”
胡文苦笑道:
“在下威王行走胡文,就聽說了道長大名,出來尋找道長,卻一直沒機會同道長見麵。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遇見您了。”
“相見不算晚。”左辰端起酒碗,遞向胡文:“先嘗嘗這猴兒酒吧,外麵可品不到。”
胡文本還想說正事,但見左辰把碗遞過來,卻也不好推脫,隻能雙手並上,將碗拖住,端到手中,隨後嘗了一口。
酒水甘甜,似乎把他這些天心頭的煩悶和身上的疲憊也都掃儘。
直至此刻,胡文心頭才對於舒暢了許多,靈台也清明了。
“多謝道長。”
“不必謝我,現在就去謝那釀酒的猴子吧。”左辰朝他招手:“他事一會再談,先放下心來享受宴會。”
胡文點頭,也朝著旁邊那猴兒行禮,對方滿目無所謂,隨意擺手,讓胡文自己接酒去。
隨後胡文坐到了左辰身邊,摘些莓果放入口中嚼。
又是熱鬨的耍了一會,大妖們也都喝多了,和解開韁繩的驢爺圍著篝火跳舞,彩衣四仰八叉的躺在地麵上呼呼大睡,又冒出了鼻涕泡。
胡文多喝了幾碗酒,難得樂嗬。
正暈暈乎乎想睡過去,卻忽然又聽到嘈雜尖嘯順著耳畔旁邊響起。
伸手扼住太陽穴,眉頭緊皺
“怎麼又來?”
用手拍拍腦殼,試圖把腦子當中嗡鳴作響的混亂思緒全都扔出去。
“你是不是能聽到些奇怪的聲音?”
忽得,左辰聲音在胡文耳畔旁邊響起。
胡文點了點頭:
“是啊,自幼就有這毛病,旁邊總是嗡鳴,出了幽州就好了。好生奇怪。”
左辰聞言,也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我進幽州也能聽到這響動。
“沒聽錯的話,應該是從極北方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