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他這臉色,胡文心頭一顫,倍感不妙。
“點了香,沒有回信。”
胡文心頭向下一沉。
飛鴿、跑馬、傳訊香,三者當中傳訊香最快,卻也最不穩定。
殺鳥需弓,殺馬要刀,然而破掉傳訊香,有時候隻需要開個法壇,用八陣變化風向,周圍傳訊香就得有半個月時間用不了。
果不其然,真出事了。
“先順江去北部要塞吧,待處理完了那些賊人之後再來拜訪。”左辰放下碗筷。
易由長歎:
“麻煩道長了。”
飯吃了一半,匆匆就要離開,觀狗鬥第一條魚剛啃完,現在正抱著第二條魚,臉上多有不舍,乾脆直接把這條大魚扛到肩膀上,呼哧呼哧的跟上眾人。
本來有點臉紅,以為隻有自己抱著食物出門,沒想到微微一側頭發現彩衣手裡也捏著四五個米糕。
相視,尷尬一笑。
這次左辰他們並未乘驢走,而是上了易由專門準備的大號快梭,由專門幾個船夫劃槳,順著溪流,再配合上左辰的縮地成寸,速度是要比騰雲術還要快上好幾分。
狐妮顯然是第一次坐船,到船上之後,便立刻趴在了船邊,露出腦袋垂著頭往下看。
等到甲板上的船夫高呼一聲“開船嘍”之後,六名力士便於這船下艙內搖起漿來,乘風解浪。
這忽行起的船動靜十足,僅靠兩條小瘦腿站著的狐妮驚呼一聲,就險些被掀翻到甲板,要不是旁邊胡文手疾眼快,一張手把她握住,這狐妮怕不是直接就一頭栽到水裡去了。
嚇得狐妮順著胡文的大腿就往上爬,呲溜一下就竄到了肩膀上,瑟瑟發抖的蹲著。
胡文啞然失笑,隻能無奈的用手逗著狐妮。
大船起,風聲至,順流破浪,一路北上。
“若是風順,按照這速度,大概一整天就能到達北部要塞。”胡文盤算了一下時間:“但會先過幾個關卡,通知他們一聲,免著著了道。”
眼見暫時無事,船上眾人也就開始休息。
這艘船不小,上麵有客房,裡麵擺了張大通鋪,胡文暫時還不會用打坐代替睡覺的本領,就先回床鋪上休息去了。
觀狗鬥和朱老八也是第一次坐船,興奮勁兒不減,看著奔流的大河咋咋呼呼,完全瞧不出來兩個先天圓滿的妖王架勢。
而左辰則是趁著這段時間給彩衣和驢爺講起來了術法,教她們兩個學習運用自身神通。
他並沒有傳授給兩人五雷正法或是花開頃刻這類高端妙法,畢竟他們倆道行還遠遠不夠,而且此類妙法往往需要演算八卦六十四相,若是道行不夠強行去學,往往容易得了失心病。
另一方麵,左辰也發現每個人天賦不同,學來的道行術法也不一樣。
驢爺本身就善腳力,所以在學縮地成寸時效果極佳,而彩衣因為自身經曆和之前所學術法,現如今火法和分身化形術的精通程度其實是要比左辰厲害的。
與其強教這些有可能傷及根源的術法,倒不如因材施教,多指點兩人“經驗”,這樣對他們反倒更好。
便是開始論經講道,驢爺和彩衣都聽得仔細,認真學習。
從夕陽夕下聊到了月掛高空,換班的六個力士頂替了白班人員,繼續劃船,隨水前進。
聽了大半天左辰講道,彩衣隻覺得自己腦子僵僵的,學這些東西本就照比彆人慢,隻能筆頭自全記下來,回去慢慢消化。
倒是驢爺聽著順,甚至還能舉一反三,比彩衣流暢許多。
眼見著天色已晚,觀狗鬥和朱老八都已經趴在了甲板上呼呼大睡,彩衣就也伸了個懶腰,打算休息。
可她不喜歡大通鋪,太擠了,還滿是汗臭味,便乾脆跑到了板車上躺著。
左辰也是尋了個乾淨的地點打坐休息,等待著今晚渡過。
時間一分一秒流淌,大部分人都入了夢,今晚風好,升起了帆,值夜的力士們也難得得了些時間休息。
夜風吹過,繁星垂天,四周的一切好像都變得安靜平和。
忽然,左辰睜開了眼睛。
他起了身,環視了一圈四周。
整艘船所有人全都睡著了。
就連守夜的望水客都睡著了。
河麵霧氣彌漫,左辰能感受到,自北方似乎飄來了片片殘夢。
“無意無念……自然現象?”
微微皺眉,左辰捏起入夢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