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拍了一下腦袋:“嗐,這都已經在夢裡了,還睡什麼覺!”
重新看向左辰,單膝跪地:
“請真君賜封!”
其他將士也皆是單膝跪下,拱手向前。
“好!”
左辰手捏道訣,已是運起律令之術:
“活人守命,死人守魂。
“護守人間,蕩惡維安!”
指尖光輝大盛,夢境也被不可見的力量拉走,所有的景色都被越扯越遠。
這片大夢似乎還想最後掙紮,拉走寧威幾人,但左辰指尖光輝更盛,眨眼隻見便吹散了周圍的虛幻夢境。
重歸屍山血海,又是翻手生花,另掐道訣:
“卻憶往昔,花開頃刻,誰得染根仙訣。
“風後林園,天開圖畫,眼界迥然俱彆。”
將花朵向外一投,這朵小花落在了屍體的山巒上。
鮮血、碎肉和骨頭化作流光點點,飄到半空中,化作花瓣隨風吹蕩。
眨眼之間便卷了整個西聯台,驅散了內內外外的汙穢,隻留下漫天的花瓣紛飛,像是慶賀新生。
花開頃刻這一法門除去讓生靈庇護、持花守護以外,還可以讓血穢化作朵朵花瓣,隨風飄蕩。
本來按照玉簡當中的說法,花開頃刻主要是用作防禦或者將敵人化花,把泥土、烈火、奔流的河水、死者的屍體換做花朵的本事這般妙法當中最沒用的。
但這個玉簡的主人很喜歡,左辰也很喜歡。
等到花朵片片散去,西聯台內外已經再無任何屍體血跡,高樓略顯滄桑,刀痕斧痕陳舊。
時至此刻,寧威等人終於重新站在了常世當中,身上已浮現出點點金光,不再是凡人,而是香火城隍。
胡文看著重新出現的寧威,嘴角微顫,最終還是沒能忍住,喚了聲:
“寧哥!”
“你個混小子。”寧威也看向了胡文,笑罵:“多大個人了,哭個慫炮。”
可說著,他眼淚也流了下來,打濕了衣角。
……
哪怕是寧威這樣的漢子,在麵對這般事情之時,也是花了好久才平複了心情。
現如今寧威一眾兵雖說僅有三魂七魄,身化城隍,理應隻存在於泥塑金身當中,實際上卻並非如此。
隻需要稍微使一使勁,寧威等人還是可以暫時獲得現實的身軀的。
在重獲新生之後,他們也或多或少掌握了些許功德之力,在化身為實體時,力量變大了些,或是能和四周生靈產生共鳴,或者是純粹的道行提升了一些。
此中倒是有不少妙法,還需要他們自己多嘗試嘗試。
不過剛剛獲得全新力量,身體還不適應,難免會鬨出些笑話,像是寧威手下有個兵,此刻就難以控製好自己的力道,全身力道變大,腳底也控製不住,或是一頭撞到牆壁上,或是蹭的一下撞到天花板。
“道長。”寧威湊到了左辰身邊,鞠躬行禮後,言道:“我們其他的那些兄弟……”
“他們的三魂七魄沒有在夢裡。”
寧威心中歎息一聲。
他大概也猜到了這一點。
被夢中那些邪祟殺死的人確實再無任何複生的可能。
畢竟作為生死見慣了的老兵,他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心緒,道:
“害了老子兄弟們的惡和尚現在可能還在瞭望台那邊,老子打算帶著兄弟們出去,把他給宰了。道長您看這事行不行?”
“你們現在這狀態……能行嗎?”
聽左辰問話,寧威臉色變得稍稍有一點點尷尬。
假如現在還是肉身的話,那寧威能夠拍著胸脯保證,殺個和尚用不了多少心力。
隻可惜現在他這個狀態,去摸刀,刀都有可能順著他手心掉出去,更彆提殺人了。
瞧他這樣子,左辰無奈笑了笑:
“暫時先彆逞強了,好好適應適應新身體。我現在正好沒什麼事做,手癢。你說的那賊和尚我去收拾。”
“多謝道長!”
寧威頗為感謝。
正當左辰打算出去時,觀狗鬥和朱老八湊到了他背後。
“道長,且帶上我們倆。”朱老八笑嗬嗬的:“之前在夢裡喝了寧兄弟一頓酒,我們倆就耐不住這心。更何況殺這麼一個玩意哪用得到您出手啊,到時候我們倆把他細細剁成臊子,也省著那臟血沾了您的道袍。”
失笑,左辰卻也沒回絕。
待來到那扇被攻破精金大門外,遙遙看著遠方。
左辰看到了寧威說的瞭望台,那木製的高層建築正在陽光下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仰頭朝著那方看去,發現上麵有個光頭和自己四目相對。
果然沒走。
便是腳下發力,眨眼便越了出去,飛到了瞭望塔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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