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辰看胡文,笑道:
“借吉言!共珍重。”
輕輕一揮手,在空中一抓,胡文的吉言就被他捏到手中。
隨後,左辰在袖口當中摸出來了張符籙。
上書福至二字。
符籙貼到了胡文的吉言上,又順著風一扔。
順著河風,在空中飄蕩,打著旋,飛入天空。
“開船咯!”
船家提錨,揚帆起航,力夫們順風劃槳,唱出船夫的歌:
“幾十幾道灣上有幾十幾隻船哎?
“幾十幾隻船上有幾十幾根杆哎?
“幾十幾個艄公喲嗬來把船兒搬……”
歌聲越飄越遠,船亦順河前行,越走越遠。
……
“這一走就不知道多長時間才能見到我那老哥哥了。”
船才剛開離沒多一會,朱老八就開始多愁善感的憂傷了起來,這大密林當中出來的老豬倒是有點像是位詩人,隻可惜他肚子裡沒多少貨,在那搖晃了大半天的腦袋,也沒憋出來一句像樣的聲音。
彩衣湊到他身邊,手裡還拿了個凍梨,啃著,嘴裡含糊不清的說:
“這有啥可感傷的,觀狗鬥老哥一路跟著威王的話,估計三個月之後咱們就能在京都那邊見麵了。”
“這三個月是多久啊?”
“額……這你不知道?”
“林內又不用月來計數。”
“約麼著這九十天左右吧。”
朱老八掐指一算:
“這不一眨眼就過去了嗎?”
“是啊。”
“嗐。”朱老八用手一拍大腿,“我還以為得好久好久都見不了麵呢。”
彩衣嘴角微抽。
她這才發現,這位看似精明的妖王似乎在某些人間的常識上有些微妙的誤差。
甲板上,驢爺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這艘大船並非是單純的貨船,其還承擔了一定客船的作用。
船上除了左辰他們還有不少其他的客人,皆是尚寶城的富裕人家,也有不少在甲板上放風,皆是用好奇的目光盯著驢爺。
臨上船時易由專門提點過這些人,說的他們船上有位厲害的道長,讓他們彆多說什麼,多做什麼,這些富裕家的掌櫃、少爺、姑娘小姐也都是聰明人家,雖說對左辰這一夥人頗感好奇,也沒有哪個不長眼力見的主動湊上來。
但……
凡事總有些例外。
“驢爺,道長,仙姑!”
隻瞧一年輕的富貴公子無視了周遭乘客們的目光,直接竄出了人群,帶著清澈又愚蠢的眼神跑了過來。
他手裡拿了一把扇子,上寫“天生我有財”一行字,滿臉皆是笑容,瞧起來起來開心極了。
便是匆匆停到了眾人麵前,向著幾人作揖。
他滿臉喜色,
“這人誰啊?”朱老八沒見過這麼熱情的,又瞧不出來對方身上有什麼道韻,被嚇了一跳。
彩衣盯著瞧了一眼:
“欸,這不是賭村那個小夥子嗎?叫什麼……什麼來著?”
她腦瓜殼子轉了半天,實在是想不起來這小夥子的名字。
左辰也憋了半天,腦子裡愣是沒轉出來這位公子的名字。
公子哥似乎也看出了這一點,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尷尬,最後用求助一樣的目光看向了旁邊的驢爺。
驢爺側頭:
“看我乾什麼?我隻是一隻驢。”
貴公子無奈歎息:“小子姓周,叫周淼,三水那個淼。”
“哦哦,對對,周淼公子,喜好賭博的周淼公子。”
彩衣一拍手,一副恍惚的表情。
“不賭了,不賭了。”周淼連連擺手:“自打被驢爺教訓過啊,我就再也不賭了。這玩意對我也不好,對彆人也不好。乾脆就此戒掉,免得以後不小心再害了人。”
“挺好。還算孺子可教。”驢爺搖頭晃腦裝高人:“那你現如今在做什麼?上這船也要去百川城?”
“欸,這您可是問著了。”周淼笑道,隨後招了招手:
“苗哥,出來吧,看我說的沒錯吧,道長他們怎麼可能生氣呢。”
順周淼招手方向一瞧,才發現有個五夫打扮的中年男人,順著人群當中也擠了出來,滿臉的不好意思:
“道長,多有打擾,還請見諒。”
這人左辰也有印象,是在臨森城裡碰到的那個鏢師。
他們倆怎麼混到一塊去了?
“嘿,我們倆這事還真得和您說一嘴。”
周淼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