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書樓竟然會乾這種事情。”周淼也幾多感慨:“本以為是京師留下來的門宗,多或少會和其他地方有些不一樣。”
“嗯?”
左辰忽然一愣:
“書樓是京師留下來的?”
“是啊。”周淼一臉理所應當:“當初京師入京之後沒多久就建立了書樓,主旨之乃是藏天下書,造福天下人,也因而如此,書樓的名聲一直都不錯,要不是聽了苗哥說,我恐怕還會被蒙到鼓裡。”
“能細講一講嗎?”左辰問。
“您原來不知道嗎?”周淼也是沒想到。
他和左辰接觸的不多,還以為左辰是那種伸手一掐就能把天下所有事儘數算到心底當中的類型,著實沒想到左辰也有不知道的事情。
這才給左辰介紹了起來:
“當初京師在京都裡麵辦事業,一個人總歸是有些忙不過來,就拉扯出了一幫有誌向的讀書人,構建出來了這麼一個書樓。最初打著的旗號好像是什麼……法通天下,人濟四方,我了解也不太多,後來京師失蹤之後,書樓卻留了下來,就這麼一代一代傳到現在。”
周淼敲了敲自己的腦殼,像是在嘗試喚醒什麼記憶:
“我還記得……當初京師好像在書院裡麵留下的什麼東西來著?”
“九玄通鑒。”苗濤幫著周淼續上了話:“江湖傳聞罷了,說是京師當時把自己生前的所有萬般功法全都留在了這本通鑒當中,隻要能拿到這本通鑒,就能學到京師遺留,成為天下無雙的高手。”
左辰想起了湯乞,以及當時湯乞留給彩衣的那本小冊子。
上方確實有著不少道經相關的修煉法門,卻又都沾了一些苦海汙染。
江湖傳聞?
可不見得。
……
酒足飯飽,各家分離。
左辰他們的船在晚上,又從百川逛了一會之後就直接上船了,沒多做太多停留。
為了避免露餡,王邦沒有來送彆,隻有周淼和苗濤送到了巷子門口,見風起,船乘月走。
此次正式入了海波,要一路向著豫州前去。
這次船大,裡麵有能供人睡的客艙,李繼親自安排,自然是包了上等間,一人一間房,雖說狹小,但精致漂亮,獨自住著頂多有點晃蕩。
在甲板上吹晚風,彩衣湊到了左辰身邊:
“道長,我有點事沒想明白。”
“怎麼了?”
“那書樓先生單純隻是為了幫王大陽個忙?就把這根筆給出去了?總覺得不太對勁。”
彩衣拿出來了那根白玉狼毫筆。
王邦把這東西送給彩衣了,畢竟這玩意上麵有害人的方子,一個不小心王邦說不準還會被神魂震顫。
伸手拿過白玉筆,於掌心當中轉了一圈:
“誰知道呢。”
……
豫州,大城西關內,有一翩翩美公子手持酒壺,半夢半醒,搖搖晃晃行於街道上。
乘月走,在無人街道上左行右跳,對月高歌,引得旁邊街道窗戶打開,有人喝罵:
“什麼時辰了!不睡覺你找死啊!”
公子也不在乎,哈哈大笑,懷裡拿出來幾兩銀子,朝著那窗戶裡扔,窗戶裡罵人的也就沒了聲音。
又順著街道往前走了兩步,忽得像是感應到了什麼,朝著旁邊街道一抓。
巷口當中立刻便傳來一陣呼呼的風聲,一張薄紙自空中卷過,忽啦啦就落到了公子手中。
拿起,對月看:
“生來孤苦徒,無憐苦心人。
“不好,不好,沒韻味。”公子搖頭晃腦的品鑒,把這紙張塞到了懷中,又乘月光走。
卻不見不遠處胡同口內,一破落房屋之中,麵容憔悴的書生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打翻了墨台。
手中握著一杆白玉筆,狼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