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老嫗撒出的藥霧前突然冒出來了個小丫頭蛋子。
這丫頭蛋子和姑娘長的幾乎一樣,唯獨隻是小了一號,沒穿鞋,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像是被剛剛叫醒。
然後就被蒙了一臉藥。
當場一翻眼白,又睡了過去,噗通一下倒在地麵上,呼呼大睡,冒鼻涕泡。
老嫗大驚。
這是什麼法門?直接扔出來一個小一號的自己擋災?!
紙紮人?替命鬼?
可那些走陰的法門哪有這小丫頭靈巧?還會睡覺?!
忽得想起之前聽過的江湖傳聞,說是從徐州走出來了個救苦救難的大姑奶奶,可身外化身,形外成形,搖身一跳就能分出七八個小閨女,這不正和眼前姑娘一樣?
她是大姑奶奶?
“嘿!你這老婆子!不是什麼好人啊!”姑娘眼見著自己的小丫頭被迷到睡了覺,也是來了火氣,從袖口向外一翻,手裡多條繩子。
老嫗心道不妙,剛想登著牆逃跑,就見這姑娘把繩子向外一扔。
整條繩子如同活了一般,嗖的一下捆住了老嫗。
老嫗噗通一下就給跌到了草叢裡,一動也動不得。
捆賊筘殺豬結?可那繩戲哪有這麼活?
“道長,我抓到個賊!”
隻聽到姑娘喊,老嫗也隻能閉上雙眼,認命一般。
……
老嫗被帶到了正廳,正巧鐘縣令也把京師殘卷拿了過來。
本來鐘縣令確實是不想把殘卷拿給左辰來著,直到手下衙役給他看了被打得奇形怪狀的南怪北邪,鐘縣令才放下了心頭那點執念。
被嚇的。
恭恭敬敬把天師殘卷遞給了左辰,鐘縣令老老實實退了下去,縮在一邊當背景板。
左辰隨意翻了兩下殘卷。
確實如同鐘縣令所言,殘卷奇妙,既翻不到開頭,也摸不到結尾。
上方裹著獨特的術方,似乎是專門為了防止彆人窺探。
也不知道是為了保護知識,還是為了保護看書的人。
還沒等左辰開口說話,忽然瞧見不遠處朱老八手裡也攥著個老頭走了過來,直接就給他也扔到地麵上。
“道長,剛才這老乞丐也想摸進來,被我逮到了。”
“我那是被逮嗎?分明就是我故意讓你發現的!”老乞丐揉著屁股,滿臉幽怨:“誒呦,這年輕人,下手沒輕沒重,不知道尊老愛幼啊。”
“嗬,你這廝恐怕還沒我個零頭大。”朱老八踹了他屁股一腳。
老乞丐不敢說話,隻是小心翼翼的看著左辰,似乎在回憶著什麼。
老嫗驚訝的看向了老乞丐:
“你個老混球怎麼也進來了?”
老乞丐無奈苦笑:“我不是讓你喊三聲救命嗎?你這也不喊啊。”
“寧可被剁了我也不會喊。”
“咳咳。”
朱老八輕咳了兩聲,打斷了倆老活寶的對口相聲。
兩人老實閉嘴了。
“你們兩人也是為了京師殘卷來到?”
左辰目光掃過這兩人。
身上濁氣不重,還裹著些許功德金光,和之前朱老八殺的倆邪門中人截然相反。
“您便是剛才這位壯士說的先生?”
左辰點頭。
旁側老乞丐止不住的瞧著左辰。
年輕,俊秀,某種奇妙的出塵感,卻又莫名讓人親切,不是老嫗之前猜想的京都權貴。
身邊跟著先天道行的莽漢,還有個徐州的大姑奶奶。
她想起了前段時間在江湖上聽到的奇妙傳言。
說是有真仙降臨,自徐州一路斬到了幽州,有移山填海之能,踏日碎月之威,就連神仙人物大姑奶奶也不過是他的座下童子,得了一兩分道承而已。
剛聽到這傳聞時老乞丐覺得這應該是有說書先生編撰神話小事,為了爭那麼一口茶錢而已。
現在看來……
恐怕說書先生說的東西確實是真的。
老嫗卻是沒什麼反應,顯然是沒聽過左辰的傳聞,隻是急切的告誡:
“先生,千萬不能看京師殘卷!京師當年遺留出的所有卷經上方都被沾染了降頭術方,若是嘗試解讀,可能會壞了您的道心啊!”
左辰聞言,奇道:
“你們知道這京師殘卷內含惡氣?”
“嗯?”
倆老人聽左辰這話,麵麵相覷,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老嫗開口之前已經做好了左辰不信的打算,畢竟她同彆人講京師殘卷有問題,十個人能有十一個不信。
沒想到今兒個碰到一個知道真相的?
老嫗小心翼翼:“先生您是……歸鄉人?”
“歸鄉……我不是歸鄉人,但我曾經聽彆人講過,是一夥摸金校尉。”
將殘卷握在手中輕拍兩下,左辰才道:
“同我講講吧,你們到底是誰,又是怎麼知道京師殘卷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