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怕是換不了,因為她想來阿姐身邊,你看這個。”
扶卿輕笑著,從懷中拿出一封信遞給君輕暖,“阿姐親自看看。”
君輕暖接過信封來,上麵幾個行雲流水一般的字,“子離輕啟。”
君輕暖忍不住的笑,“好久沒有人叫過這個名字了。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她時,她靠在一方青石上麵半醉半醒,我問她色將晚,為何不趕路,她,晚霞落處,月明星稀,豈可辜負!”
那時,她在外喚做“子離”。
扶卿就知道殊若來她會開心,畢竟殊若是風一樣自由隨性的女子,正好緩衝阿姐心中桎梏。
君輕暖打開信封來,一紙素箋,寥寥數筆,卻讓她開懷。
“聽聞子離劍指燕都,欲問鼎下,你既利刃出鞘,我自當閒雁雲歸,助君一臂之力!”
隻言片語,情真意切,君輕暖罕見的開懷而笑,“好你個殊若,果然醉飲晨風朝露,醒而鮮衣怒馬!”
如此灑脫隨性的女子,即便隻是想起,都會讓人心情愉悅,被自由率性的氣息感染!
君輕暖心裡有過不去的坎兒,人缺少什麼,就分外的渴望什麼。
殊若的隨性愜意,自由灑脫,都像是點燃了她內心深處另一個渴望。
扶卿看著她開心的樣子,忍不住的笑,“如果沒有意外,估計還能參加上你的成年禮。”
“已經上路了?”君輕暖心生期待。
“嗯,已經上路了。”扶卿笑道。
“你隻見過她一次,就那麼相信她?”君輕暖換了姿勢,挑眉看著扶卿,有些意外。
扶卿一愣,笑道,“我看人最準了,阿姐又不是不知道。”
遇見殊若,讓她想起了封景雲。
再理智的人,都會有感情用事的時候。
她記得以前和封景雲當死對頭的時候。
有一次他們剛剛經曆過戰鬥,二人皆身負重傷,不過她要比封景雲嚴重一些,如果封景雲出手的話,她必死無疑。
但是封景雲卻在躺在被炮轟過的土地上,扭頭看著她,笑的明媚妖嬈,“歇了吧女王大人,本帝今日不動你,你也彆攻擊本帝,否則……”
他頓了頓,眼底恍若噙著殘星,邪佞卻溫柔,危險而撩人,笑,“否則,本帝很樂意將你摁在這戰場上,讓你的身心都永遠記住本帝!”
她驚駭慌亂,“雲帝,你要敢亂來我一槍崩了你!”
他勾唇而笑,忽而懶洋洋的閉上眼睛,道,“如果你有子彈的話……雖然是戰場,你我之間也乾了一架,但是,清風曉月何必辜負!”
灑脫豪邁至此,他沒有碰她,卻依舊在她心裡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那些年,他們在交鋒中陪伴,每次看他的眼眸,都像遇上另一個自己。
她明白他們彼此之間並不相愛,也不是所謂的相愛相殺,或許隻是……各有立場,在廝殺中陪伴而已。
他們一路走來見證過彼茨一切,讓所有的歲月變得不再蒼白,哪怕經曆過最蝕骨錐心的背叛。
扶卿忽而有些失神,想起那次他送她去醫院的時候,車子裡放的歌。
“是否那春吹的風,夏飄的雨,看見過年少的你,我在夕陽下,你在夜幕裡,遇到另一個自己。
彆我們來不及把夢提起,對時間不語,對沉默著迷……隻是你眼中的我,我心中的你,雙手依然扣緊……
告彆你的我,告彆我的你,擦肩在城市裡,像雨落在一起,卻又從此分離。
若是有一相遇,看我老去的眼睛,請不要傷心,它見過你的年輕……”
之於君輕暖,殊若便是這樣一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