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聲起。
薑緣如夢初醒,睜眼見天色明亮,又見老子坐青牛含笑張望。
他問道:“伯陽先生,可誤西行?”
老子搖頭:“頓飯之時。”
薑緣恍然,他覺燒火多年,緣隻得頓飯之時,真個‘度日如年’。
他見肺府裡,二珠有形,一黑一白,喜不勝收,竟未想入定頓飯之時,省多年苦修。
老子笑道:“你個廣心,怎個入道久矣,尚念長生,聞道不忘修行。”
薑緣說道:“伯陽先生,我入道尚未長生矣。”
老子說道:“入道作半個長生,你身有菩提給的太玄清生符,怎不作長生?”
薑緣再道:“半個始終不作長生道妙,太玄清生符,旁門也。今持正道,得旁門失正道,卻是該死。”
老子挽掌道妙,說道:“正道唯艱,行則將至!廣心,上路!”
說罷。
他假合雙眼。
薑緣看一眼尹喜,其尚入定,知老子不欲再與其多說,他輕拍青牛。
青牛‘哞’一聲,緩步行走,出關去矣。
……
及黃昏時,尹喜方醒,見老子與薑緣不在,心中大急,追問仆人下,方知早已西去。
尹喜隻得作罷,緣是他聞道之時,得字良多,他隻記三千字,未等他記其餘,已是醒來。
他怎不知,此何等機緣也,隻願多記二字,好教後聞道者,清晰許多,然老子早已西去。
“奈何,奈何!”
尹喜歎息,隻將三千字記下,將他之所學,儘入補足五千字,成個書來。
……
紫氣東來三萬裡,聖人西行過函穀。
薑緣與老子上路西行,荒漠間行走多日,未有當年與祖師所走般,金光作路,直達儘頭,隻管教青牛行走,不知何去。
薑緣雖不知去何處,但他知得,此方向同靈台方寸山,不是同個去處,此道正個‘炎炎烈烈盈空燎,赫赫威威遍地紅’,炎熱之況,遠勝從前。
薑童兒倒也自在悠閒,他聞道燒火,修行漲進,今肺府火旺,卻該歇歇,漸行漸進,好教火候穩當,金公不壞。
老子倒騎青牛,見薑緣行走於炎日下,說道:“廣心為我護法,不覺煩悶?”
薑緣搖頭:“能為伯陽先生護法,為我幸也。”
老子笑道:“廣心可知,我何倒騎,不指方向?”
薑緣答道:“我聞家師講道理,說法經時有言,道者,自然也。伯陽先生倒騎,為青牛自在所走,正合此理。”
老子頷首說道:“果得菩提真傳,菩提精通道佛二家,廣心可知,此西行,該作何事?”
薑緣聞說,思量後說道:“得家師言說,伯陽先生出世,為南瞻部洲,西牛賀洲帶生機來。早些時,伯陽先生留尹喜作生機,該為南瞻部洲,此行莫不為西牛賀洲作生機來。”
老子說道:“然也!此行,當以化胡為佛,教化也。”
薑緣問道:“靈山勝境有佛,伯陽先生所說之佛,當非靈山勝境之佛,乃教化之佛。”
老子笑而不語,悠然自得。
薑緣亦不作聲,隻管前行護法,手持豫鼎,若有妖魔犯上,他定不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