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南還是第一次見老威爾斯如此鄭重其事的表情，他甚至都對自己用上了“懇求”這個詞。
“你說。”
羅南的表情也認真起來。
老威爾斯似乎有些難以啟齒，掙紮一番後，低聲道：“我打聽到有人在售賣最近離開霍德達姆的船票，但是價格很高，一張船票需要一塊高級魔石...”
“瘋了吧！”
羅南搖頭，覺得荒謬，“上半年的船票才不過隻要十塊低級魔石。”
就算是因為戰事漲價，也不至於漲到如此誇張的地步。
能拿的出一塊高級魔石的人...會愁沒辦法離開霍德達姆？
“嗯。”
老威爾斯點頭，“肯定是瞎報的，真正成交...我覺得十塊中級魔石最多了。”
十塊中級魔石...
這價格還差不多，能說的過去。
羅南沒有詢問老威爾斯這個渠道是否真實可靠，老威爾斯處世經驗豐富，有自己的判斷。
“你還需要多少？”
羅南直接詢問。
“八塊。”
老威爾斯說道：“隻要夠薇妮西亞一個人的就可以了。
她可以一並帶上謝麗爾..”
羅南沒說話，看著老威爾斯的眼睛。
他還依稀記得，老威爾斯曾跟他說過，想要離開霍德達姆，隨便找一個世俗王國，當一名閒散的老貴族...
如果沒有亡語之森入侵的事情發生...這會兒或許他已經是在哪個貴族領的城堡尖上曬太陽了。
“我現在給你。”
羅南輕吐了口氣，就要伸手去摸自己的腰囊。
他身上剩下的魔石不算多，但剛好能拿出八塊中級魔石來。
老威爾斯自己的那張船票，還得等等..等他磨開最後一名黑袍巫師的儲物腰囊，或者等他售賣符文石再攢一波錢。
老威爾斯卻按住了他，搖頭：“不是現在..等真正要用上的時候我再問你。”
說著，他從法袍下掏出一包東西來，塞進羅南手裡。
“無論如何，謝謝你羅南。”
老威爾斯擁抱他，在他耳邊低語祝福：“你比我這輩子見過的任何一名巫師都要更有人情味。
伱能走的很遠，我有這種直覺...”
說完，老威爾斯拍拍他的肩膀，轉身融入濃鬱的夜色裡。
羅南看著手裡沉甸甸的灰色包裹，再看看老威爾斯消失的背影，一時之間心中百味雜陳。
他很清楚。
老威爾斯塞給自己的...恐怕就是他覺得能答謝自己的全部。
.......
明亮柔和的照明水晶燈光下，羅南坐在桌前仔細查看著老威爾斯塞給他的東西。
是兩本書。
一本是最普通的《基礎魔藥學》，不同的是，上邊的每一頁，每一段，每一行旁邊都密密麻麻地寫著老威爾斯自己的研習結果，他的經驗總結，他在數十年時光內經過一次次失敗而得出的最細致的經驗。
甚至還有幾份他自己琢磨出的低級魔藥配方，都是不算珍貴，但很實用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