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
羅南還試圖在這個基礎上..令其更進一步!
“吃飽了嗎?”
他伸手輕輕撫摸聖血樹的樹乾,低聲說著:“吃飽了該你表現了。”
聖血樹發出熱情的回應,仿佛一個在父母麵前急於表現自己的孩子,身上的葉片搖晃碰撞出嘩嘩的聲響。
它對羅南的態度,和外邊的冰晶魔蛇簡直是兩個極端。
羅南慢慢將手中血團遞出,聖血樹下躥出無數道紅色的觸須,頃刻間將整個血團層層包裹。
緊跟著樹頂一顆血孢生成,羅南放開手,在班尼戈早就布置好的符文法陣中盤腿坐下。
血脈移植,正式準備開始。
聖血樹不斷顫抖著,散發出一陣又一陣充滿了玄奧氣息的紅光。
羅南一直盯著它,關注著它的狀態。
“啪嗒——”
忽然的,聖血樹上有一片葉子掉落下來,色澤暗淡,像是耗儘了所有力量枯萎死去的。
羅南瞳孔微縮,緊跟著看到越來越多的葉子掉落,整棵聖血樹仿佛正遭受著某種災病亦或是嚴寒,沙沙凋零,整棵樹氣色迅速衰敗,樹梢頂部的血孢,倒是越來越大
羅南眼眸狠狠閃爍了下,沒有叫停,但想著再度割破手用自己的鮮血給聖血樹提供支持,卻被一旁的班尼戈給攔住。
“保持好你自己的狀態,這同樣很重要。”
班尼戈冷靜地將他之前預留出的冰晶魔蛇血液取出,朝著聖血樹底部澆去,又從自己的儲物腰囊裡取出大堆裝滿不明藥液的瓶瓶罐罐,統統打開,傾倒下去。
得到這些養分的支持,聖血樹的狀態這才稍微好些,葉片掉落的速度開始放緩。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聖血樹突然全身綻放出一陣強烈的紅光,緊跟著整個蔫垂下去,而位於其頂部的血孢也“哢嚓”一聲破裂,吐出一枚拇指大小的血液結晶來。
羅南伸手將那枚血液結晶抓住。
純化之後的冰晶魔蛇血脈,色澤從原來的藍紅,竟變成了一種深藍近黑的顏色,表麵看不出有任何的特異之處,觸碰上去堅硬中帶著絲絲的冰冷。
“結晶狀的血液?那原本的辦法似乎行不通了”
一旁的班尼戈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微微皺眉。
“法陣照常啟動..我試試直接嵌入吸收吧。”
羅南想了想回道。
按照索拉雅提供的血脈移植手段,被移植的血液同樣需要以符文的形式刻畫在身上,然後利用法陣的力量將其擠壓進身體裡去,和“天賦移植”的過程近似。
但現在結晶狀的血液無法化開,羅南隻能采用最直接粗暴的方式繼續。
羅南捏著那枚暗藍色的血液結晶,放在眼前細細打量。
從未有人成功過的血脈移植之術.
越強大的血脈越是難以馴服.
需要承擔身體可能畸化成怪物的風險..
一個又一個念頭在他腦海中滾動,終於.
他抬起右手,在自己左邊心臟的位置狠狠劃開一道口子,在皮肉翻卷出來的同時,將手裡的暗藍色血脈結晶,快速地塞了進去。
“哼——”
血脈結晶尖銳的一角刺破心臟外脆弱的薄膜,一陣鑽心的劇痛襲來,羅南悶哼一聲,修長挺拔的身軀微微躬了下去。
這時候,符文法陣開始運轉,一股股無形的力量穿透羅南的身體,猶如無數條的繩子,慢慢纏繞在羅南的心臟上,一點點縮緊
心臟在這股力量的擠壓下,瘋狂泵出鮮血,羅南全身的血液都隨之快速流動起來。
大量的鮮血如同潮水一遍遍衝刷著那顆紮在心臟上的血脈結晶,羅南臉色蒼白,嘴唇卻在輕微的蠕動,快速念出一段段咒語。
有符文的力量在他體內生成,一下一下輕輕碰撞敲擊在血脈結晶上。
漸漸的,原本堅固無比的暗藍色結晶似乎有所鬆動,其表麵散發出一縷同樣暗藍色的煙霧,鑽入羅南的心竅。
伴隨著又一次的心臟泵血,這縷暗藍色煙霧中所蘊含的神秘血脈之力,隨飛快流轉的血液走遍全身。
霎那間!
“嗡——”
羅南隻覺腦海中一陣巨大的轟鳴,心臟在刹那停止跳動。
他睜開的眼眸中,原本湛藍的顏色頃刻變作無儘深邃的暗藍,就連瞳孔的形狀,也悄然化作了一線豎狀,就好像..蛇的瞳形。
背後披散的長發齊齊揚起,一股無法言說、無法形容,無比蒼茫、古老、原始、蠻荒的氣息從他體內散發而出。
一瞬之間,偌大的山穀內所有蟲鳴鳥叫的聲音全部靜止了。
班尼戈定在原地。
羅南則.徹底失去了意識。
“呼——呼——”
北風呼嘯,一片被風雪掩蓋的茫茫雪地上。
少年站立著,神色茫然地仰望著天地,和周圍的一切。
“我這是在哪裡?”
少年眼中浮現出諸多的迷茫,他不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處,又該前往何方。
他甚至遺忘了自己的名字。
他隻覺自己似乎經過了一段極其漫長的旅途,終於來到這裡。
這片古老蠻荒,無邊無際的蒼茫雪原。
“嘶嘶——滋滋——沙沙——”
有低沉滑膩的囈語,無數個粘稠邪惡的聲音,仿佛世界上最為汙穢惡心的存在,在少年耳邊竊竊私語著。
這些聲音拚命朝少年的腦袋裡鑽去,像是要不斷告訴他些什麼,帶來的卻是讓人作嘔般的難受,好似尖銳的金屬在光滑的玻璃上來回劃動,叫人狂躁戰栗,直欲尖鳴
少年痛苦地抱住自己的腦袋,發瘋似的想要將聲音從腦袋中甩出去。
忽然。
聲音停止了。
少年表情茫然地抬起頭來,然後在風雪彌漫的天空,看到兩輪血紅色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