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天侯睜開雙眸,緩緩吐出一口血氣,眼中散發出濃鬱的悔意,但很快便被她壓製下來。
經過兩人的吸收,血池的鮮血精華已經不似之前濃稠,變淡了不少。
她看向依舊在吸收精華的沈源,眼中極為不甘,但卻無可奈何。
冷冷看了一眼,身形從血池內浮起。
一件由鮮血凝聚而成的輕甲出現在她身上,將婀娜多姿的身姿嚴嚴實實的遮住。
“你就在這裡好好待著吧。”
她輕哼一聲,雙手結印,由鮮血形成的龍紋鎖鏈纏住沈源,將他拉入血池深處。
沈源的雙眸猛然睜開,眼中並無悔意,有的隻是漠然、冰冷,他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咕嚕咕嚕....”
平靜的水麵浮起一串水泡,似乎是沈源的回應。
震天侯絕美的麵容噤若寒霜,沿著兩座血池中間的玉石小路,進入濃霧之中。
濃霧仿佛無邊無際,景色皆同,沒有任何的方向感。
她快步行走,不知過了多久,霧氣變得稀薄。
眼前一陣變幻,周圍的景象漸漸凝實。
她出現在一個空曠的白色大殿中,下方還矗立著十具葬魂衛。
“終於出來了。”震天侯貪婪的吸收空氣,仿佛呼吸著珍貴的靈氣。
在【四元方悔血煉池】中,她並不是徹底沉睡,而是處於半睡半醒之間。
這對失眠的人來說,是一種極為正常的狀態,但時間一旦拉長,並且無法醒過來時,人就會感到害怕、恐懼。
即便她從屍山血海中走出來,以為憑借自己的意誌能撐過去,但她太高看自己,也太小看時間的力量。
前麵五十年前,她還能鎮定自若,百年後,她開始胡思亂想,兩百年後,她的精神開始一點點崩潰。
三百年,她無比後悔為什麼要答應這個計劃,但在這種狀態下,連自殺的能力都沒有,精神步入癲狂。
四百年、五百年,她開始經曆一些極為荒誕而又詭異的夢,在夢中,她好似前往了一個個不同的世界。
六百後,她又回到那種孤獨寂寞的狀態中。
那時候的她意誌無比薄弱,就差一點,魂光就徹底熄滅。
但在最後關頭,她不知為何昏迷過去,直到秘境被打開,才醒過來。
雖然醒過來,但是前麵數百年的折磨、後麵數百年的沉睡,讓她的神智變得模糊無比。
這才讓沈源趁虛而入,最終導致計劃退了一步又一步。
失去了三成的血池精華,讓她無法一步登天,瞬間跨入煉體境,隻能將境界維持在融氣境巔峰。
“複生後的時間,足夠讓我突破煉體境。”她眼中泛起冷芒,對彆人顫顫巍巍的突破,對她來說不過是重走一步老路,或許會出現一些偏差,但終究還是會成功。
大殿的上端,是一個圓柱,上麵隻放著一枚白玉手鐲。
拾階而上。
白皙手指虛空連連點出。
虛空泛起陣陣漣漪,不時發出‘哢嚓’聲,好似在打開一把無形的枷鎖。
哢嚓!
眼前的虛空出現道道裂痕,隨後宛若一麵鏡子,轟然爆碎。
空間碎片四散而出,但凡被碎片擦中的物體,紛紛斷裂。
不過在此之前,震天侯已經帶著手鐲離開高台。
她將手鐲戴在手腕上,精神探入其中。
手鐲內的空間巨大,長寬高足有百丈,足以放下一座微型土丘。
不過裡麵的物品並不多,一麵令牌,一盞青燈,一把湛藍長戟,一副黑藍色猙獰鎧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