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包車上的池夢鯉,嘴上叼著煙,心裡恨的牙癢癢,本來自己計劃的好好的,沒想到,突然殺出一個撲街,把鴻泰給撞死了。
麵包車路過垃圾桶旁邊,他把擦乾淨指紋的棒球棍扔進了垃圾桶,連帶著把外套,鴨舌帽,手套,口罩全都扔進了垃圾桶當中,才讓手握方向盤的菠菜東繼續開車。
菠菜東則是一臉的興奮,乾掉了鴻泰,大佬一定飛黃騰達,這次一定開香堂,上馬。
十分鐘後,車一直開到了上海街,來到了瑞興雀館的樓下。
這是水房的陀地,十年前,神仙錦代表水房跟太子輝談妥,拿下了瑞興麻將公司的看場權,幫助太子輝睇場,從那一刻起,瑞興雀館就正式成為水房的陀地。
新一代江湖新人大多都知道水房話事人神仙錦,但已經很少有人知道太子輝了。
隻有起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在香江能被江湖中人稱為太子的,都是二代。
太子輝的老豆叫石碓,是九龍和新界的總探長,太子輝從皇仁書院畢業後,他就當差佬了,順便給鬼佬高官當翻譯。
五億探長雷洛剛進入警隊的時候,太子輝就已經是探長了,但石碓仙逝之後,太子輝就辭職了,成立了瑞興麻將公司。
現在香江百分之八十的雀館,都是太子輝的產業。
南粵子弟火氣旺,信奉愛拚才會贏,好賭,好玩,光是上海街的瑞興雀館,每日光是抽水就可高達數十萬元。
菠菜東把車停好,這是他借好兄弟的,明天還要開回去,不要耽誤人家送貨。
池夢鯉沒有下車,而是又點燃了一支香煙,從牛仔褲的後兜當中,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紅杉魚,又找了找,翻出兩張青蟹,把錢拍到了菠菜東的手上。
“車送回去的時候,找大第加上紅油,再給你朋友買上一點水果,不要白用人家的車,要有來有往。”
“錢不夠,就告訴我,大佬我再去想辦法。”
“下車,去見老頂。”
他說完,就打開車門,跳了下去。
菠菜東將一把零錢揣進口袋中,自己的好兄弟家裡就是開果籃的,給他買水果,純屬水魚一隻。這錢還是給好兄弟加油吧,他也把車熄火,跟著大佬下車。
現在是淩晨一點,瑞興雀館內還是人滿為患,雀館牆壁上有三台大功率排風扇,都無法將雀館內的煙霧抽出去。
雀館大廳中擺了最少三百張桌子,上千賭仔正在摸著麻將牌,跟對家、上家,下家鬥智鬥勇,每一局結束,在場的人就各自拿出現鈔,扔進麻將桌上方的塑料盤子中。
這個盤子叫水箱,抽水顧名思義,就是每一把的台費。
不過瑞興雀館也不是白抽水,煙隨便抽,餓了就有人送飯,渴了就有人泡茶,全都免費,服務到位。
“靚勝,好久不見,最近在哪裡撈米?”
坐在前台睇場的毒蛇明,見到了池夢鯉走進來,站起來打了聲招呼,並且扔過去一支煙。
“發財撈米?彆開玩笑了,我大佬進赤柱進修了,又出了叛徒,現在連代客泊車的生意都沒得做,叉燒飯都快吃不起了。”
“蛇哥要是有撈米的好路子,彆忘了兄弟我。”
‘老頂在不在?我是來見他老人家的。’